吹了半夜冷风,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李长安这样实际的人,已经完全进入状况,开始着眼于现状起来。首先就要把手头仅有的两张牌拿到手,就算牌面很小,总要手里有牌,才能把这局牌进行下去。
这的确有些困难,以她现在的年纪,想要让两人信服自己有难度,不过好在哥哥李重宁比自己也不过大一岁多,林氏是个没什么主意的软弱女子,早就开始听儿子的,眼下转而听女儿的,估计也不会怎么起疑心。
因此经过一上午颇具技巧的沟通交流,李重宁和林氏已经被她的思路所影响,而李长安也在交谈中获取了更多的信息,比如说当下的风气,底下下人的看法,邻居亲故的态度,李家到底有多少产业等等。
林氏虽然有些奇怪女儿反应之敏锐,然而想想女儿素来聪颖,如今又是得了失魂症,与之前不同也是正常,便也不再多想,而李重宁毕竟只是半大少年,就算聪明,到底也没什么经验。
一问一答间,时间过得飞快,因李长安开始问多问外面的事,林氏渐渐搭不上话来,早就有些急了,看看日头,已经进午,便起了身。
“看着时候不早了,娘去做点饭食,好在面还有些,去烙几个饼吃如何?”
李重宁听到这里,想到祖母和叔叔狠毒,占了家业,自己肥鸡大鸭子的吃着,到给他们mǔ_zǐ连些米面都不舍得,脸也沉了些,然而提起这个,林氏怕又要哭泣,便闭嘴不语。
李长安也不说话,只点点头,朝着林氏笑了笑点点头,林氏为人单纯,也不多想,自个去厨下忙活去了。李重宁犹自沉着脸,到底是少年,情绪难掩,也难以平复。
李长安见此,微微叹口气,对李重宁道,“如此,也不是长久计,哥哥可有别的打算?”
李重宁心下也烦忧,见她话里有话,也叹了口气,“可恨我年纪小,家里家业原本是父亲走南闯北经营下来的,倒让二叔全给占去了,我们兄妹反而寄人篱下。”
李长安便道,“年纪小,还有年纪长的那日,哥哥又如此聪慧,叔叔怕是不会安心。前事我虽然都不记得,然而看这两日叔叔祖母的作为,也不是能容得下我们的。”
李重宁又叹口气,“也是无法之事,乐陵县令自是和二叔勾搭成奸,何况我们孤儿寡母,二叔对外说照管家业,也说的过去,只是他也太狠毒了些,竟不给我们留些活路。”
“自来财帛动人心,何况这偌大的家业,刚刚母亲也说了,咱们也算过了,这家业往少里说总有十万之数,只要拿在手里,几辈子吃喝可都不愁了。”
李重宁点点头,脸上怒气几乎无法掩饰,然而看着对面比自己还小的妹妹尚能保持平静,自己也按捺下心中愤恨。
李长安不是很关心她的心理问题,而是自顾自从粗茶碗里喝了口白开水,水有些苦涩,有些艰难的咽了下去,自己心里一边感慨从奢入简难,一面慢慢道,“别那么生气,至少他现在还没直接下手,咱们还有缓冲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