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夫人见他目光闪烁了下,笑问:“怎么?有什么不妥?”
白棠有点迟疑的望着戴静:“白棠若说错了,请先生不要见怪。”
戴静颇觉意外,笑道:“但说无防。”
白棠指着猫尾巴道:“这猫尾,是否过长了些?”
戴静忍不住向祝老夫人赞道:“老夫人所说不差!练公子果然眼光独到!”他不好意思的拈了把胡须,“此猫是我心爱之猫,此画是我心爱之作,可惜画的时候一时失手,将尾巴画长了些!再要画一张,却怎么也画不出当时狸奴的神韵了!”
白棠暗暗好笑:古人爱称猫为狸奴,和现人自称为猫奴有异曲同工之妙!
“戴先生有位朋友极爱这张画!死缠烂打的要买去。”祝老夫人解释,“所以戴先生前两天送画到我这儿装裱。”
白棠不觉茫然:有他什么事?
祝老夫人又道:“戴先生离开之时,被知闲居的人拦住了!”
来了!白棠精神一振!
戴静道:“知闲居的人知道我要卖画,也知道我舍不得那张画。所以他们的东家给我出了个主意。”
白棠心中一动!
“他说,他可以帮我复刻这张画!而且成品不仅与原图毫无二致,还能完全保留原画的神韵!”戴静搓了搓手指。“我便过来和祝老夫人讨教,是否真有此可能?”
祝老夫人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近年来白棠的松竹斋,在笺纸上复刻了无数名画!神形俱备!”
《簪花仕女图》都刻下来了,小小猫蝶图一张画算什么?
白棠估算了下猫蝶图的大小和切割的版数,正色道:“两个月能成画。”
戴静激动的道:“太好了!”他顿了顿,他眼中掠过狡黠之意,“只是知闲居那边想也极想复刻此画!不知练公子是否愿意指点他们一二?”
祝老夫人面色立变:“戴先生!”这事可不厚道!
白棠向她轻轻摇手道:“无防无防。戴先生,说什么指点太客气了。知闲居能在短短时日闯出这番名头,自有其独到之处!不如借此机会,我练白棠与他们的东家好好砌磋一番吧!”
练白瑾想跟他打擂台,在木版水印上比个高下,那就打吧!
祝老夫人楞住了:这就直接杠上了?!
戴静眯了眯眼睛,赞赏不已:“练公子果真豪迈大器!”
祝老夫人不由追问:“那知闲居的东家是谁?”
白棠微笑道:“自是熟人同行!”
宝晋堂成了这场比试的主办方兼评判。因为双方皆要按原画雕版,所以祝老夫人只能安排两方错开时间前来临摹画作。
知闲居派来的雕版师傅神秘兮兮的,竟还戴着帽帷,惹得宝晋堂的人议论纷纷:这位是有多不敢见人?
莫不是脸上有疤?
心理有鬼才是吧!
但知闲居与松竹斋要比试木版水印的事,还是传遍了廊坊四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