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几个姑娘这会儿已经坐不住了。
饶是秦婳这样的大家闺秀,也是望穿秋水般的盯着院门。程雪菡黑蒙蒙的眼珠瞪得滚圆,连声道:“哥哥怎么还不送消息过来?”
高静雯面色青白交替:当场雕版?练白棠竟敢这般炫技,那必是有侍无恐!可练白棠那个不学无术的娘娘腔,哪有这等本事?
她忍不住喃喃道:“别是故弄玄虚吧!”
“小姐,来了!”秦婳的大丫鬟茯苓喜滋滋的带着两张纸进屋。
屋外廊下站着秦简的小厮品月,口齿伶俐的将比试的经过说得跌荡起伏,屋内不停的传来惊噫声。
高静雯燥红了脸,想到自己来时还意图折辱练白棠更是羞愤不堪!
程雪菡拍着手惊叹道:“秦姐姐,我们今后是不是有彩印的书本可以看了?”
秦婳含笑道:“不错!”她低念白棠的竹诗,“此诗首句最佳!”
雪菡亦睁着双妙目赞道:“其余几句皆有前人诗词的影子,但这句‘竹劲风最知’极妙!写竹写出了新意。”
秦婳又细瞧落霞笺,一丛红竹劲骨清奇,的确是上等的雕版佳作!她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向往与冲动:练白棠究竟是何模样的人?真想见识一番哪!
“秦姐姐,兰雪茶制好后,千万别忘记我呀!”雪菡甜笑入靥,“雪菡在此先恭喜姐姐和秦公子了!”
秦婳掩唇轻笑:“怎会忘记你?”她长长的吁了口气,弟弟立下此大功,家主之位又稳了一步!不知母亲会如何应对呢?
一时失神,四肢的骚痒难忍,她轻轻的揉了揉胳膊。最近症状好象严重了些呢?要不要三叔请宫里的女医替她诊治?
花园内宾客尽欢,若不是天色渐晚,高家与练家人相继告辞,诸人还能以茶代酒把盏言欢。
白棠与爷爷大伯一同出门,受了大伯几句热情的赞扬和严肃的提点后,分道扬镳。他等候马车时,大门内走出几名年轻的女子,其中一女是高靖雯。他习惯性的不着痕迹的将另一名女子打量了一番才退避三舍。心中暗赞:好个灵气逼人的美少女哇!
高靖雯想到自家的宝贝画册要送给他,不自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练白棠,你休得意!
两女相互告辞后,白棠的马车方珊珊来迟,忽听秦家门卫齐声唤道:“堂小姐。”
他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眼秦家的大门,竟见一名芙蓉若面柳如腰,如诗似画的女子在仆妇的簇拥下漫步而出。
白棠心中咯噔一记,眼前金星乱冒:世上竟有这般气质脱尘的清丽如仙的女子!他竟一脚落在马车上,一脚踩地的姿势,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名女子坐上马车,消逝在自己眼前!
“练公子!练公子!”门房客气的唤他,“后边的马车要上来啦!”
白棠这才回过神,捂着乱成麻的心口失魂落魄的坐进马车内。
什么叫一见钟情?
什么叫一眼千年?
什么叫——咳,他红着脸,突然间欲哭无泪,什么叫苍天弄人?
可怜他现在是个女人啊女人啊!货真价实的女人啊!
白棠捶胸顿足!
马夫直叫唤:“公子喂,车要被您踏坏了啊!”
“闭嘴!”白棠正心痛欲裂,生不如死呢!“有美人而不能得,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突然想到门房唤那女子“堂小姐”,这才想起:她就是秦简的姐姐,许给魏国公徐钦的那位秦家大小姐?
心里顿时舒服了些:就算自己现在是男人,也不撩有主的美人!原则不能破!可那份遗憾与痛苦,还是锥心入骨,一时间将他的豪情壮志冲洗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