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远哭丧着脸道:“虽然我没有在赌钱,但我住得离赌场那边太近了。我又是熟面孔,还有人告发了我,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不单单是钱财被搜走。那些人可不会跟你讲道理,管你有没有被抓现行。”
相较于宋林远,宋二柱等人闻言倒是没有什么遗憾,只要人没事就好。
倒是欢喜,心下有些担忧这个小阿公会不会把麻烦引过来。
不过很快事实就证明了欢喜的顾虑是多余的,虽然村里的人多多少少猜出宋林远是出了事逃回来的,消息灵通的人甚至知道了南来公社赌场的事儿,可是去举报的人还真没有。
乡里乡亲的,如果不想以后日子不消停,可不能有人开这个头。
欢喜松了一口气,也正是这个时候,宋大妹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花生酥两毛五分钱一斤,红豆糕三毛钱一斤,不管多少,百货商店都要。当然,如果你能够稳定供货就更好了。”说到后面,宋大妹的语气难免有些遗憾。
她也没想到这个花生酥和红豆糕会这么被看好,袁主任说了,这种中式点心一般只有大城市有供应。
欢喜听得顿时眼睛放光,要知道现在一斤猪肉也不过七毛二分。最关键的事,自己做花生酥和红豆糕,是可以不用成本的啊。
就是不能够卖太多,明明能够稳定供货却不得不零散卖,欢喜心里可郁闷了。
不过,她还记得一直惦记的事儿,“对了姑姑,百货商店有铝箔纸卖吗?”
“铝箔纸?”宋大妹一愣,随即面色大变道:“你怎么问起这个?”
欢喜有些懵,铝箔纸怎么了?她道:“花生酥还没有成型的时候太黏了,用铝饭盒不太好脱模,所以我想要是有铝箔纸的话,是不是能方便一点。”
“可是铝箔纸不是折银元宝的吗?”宋大妹呆了呆道:“你说的那种铝箔纸我会给你找的,不过……这话以后可别随便跟人说,当心被戴帽子。”
这年代的戴帽子,意思就跟担罪责一个意思。
欢喜有些莫名,怎么自己要个铝箔纸都要被戴帽子了?
后来偷偷问了宋为民,才知道这里有一种将铝箔黏在纸上的两个巴掌大的纸张,是专门用来折银元宝的。而这种银元宝,往往都是在祭祖的时候烧给先祖的,算是一种冥币。
这个时候可是不允许祭祖的。
她听后心里一阵后怕,这年代,还真的不谨言慎行都不行啊。
等过了正月,欢喜就将给大哥二哥还有奚万里织的毛衣给寄出去了,除此之外,欢喜还寄了一些打猎得的野味。
——她曾担心山上的野味能不能打了,但观察了一阵发现村民们偶尔抓到野味也会带回去吃,都光明正大的并不掩饰。借机问了宋有才,他也说这事不禁。
东西都是寄到宋保家那里的,看着包裹中属于奚万里的那件白色毛衣,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连长怎么了?”跟他住一个宿舍的战友好奇道。
宋保家摇了摇头,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东西给弟弟送去。
奚万里那小子也挺不容易的,便是他也没想到,奚团长对着小儿子会那样狠,直接把人给绑着丢进了部队,甚至不惜动用私权让未成年的儿子加入到特殊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