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完了步回来,肖淑芬急忙去看自己儿子跟言裕的脸色, 可惜言裕面色如常, 她儿子脸上也没什么动静, 肖淑芬暗暗着急, 只能拿眼睛去看方婆婆。
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等肖淑芬跟彭海国下午离开的时候, 方菜花跟言老太太口头上已经透露出了点意思, 只等之后问过言容的意思。
到时候如果言家同意了,那就会让作为中间人的方婆婆过来说一声, 看是两边先处着对象, 还是直接把亲事给订了。
方菜花的意思原本是想着直接把亲事给定下, 毕竟彭海国看着不错, 各方面也都还行。
这里开了年彭海国肯定是要出去的, 结婚这里时间肯定是不够了,还不如先把亲事给定下, 今年年末的时候等彭海国回来就刚好能结婚,到那时家里的亲朋好友包括言裕也刚好在老家,谁也不缺。
不过言裕想了下, 还是觉得这事不能急, 毕竟就见一面说几句话的功夫,也不能确定一个人的秉性如何。
哪怕方婆婆声誉不错, 可这对言容来说是一辈子的事, 如果可能的话, 言裕还是更希望言容一辈子就只结这一回婚, 然后顺遂安乐的跟彭海国过完余下的几十年。
这事就必须得慎之又慎。
“现在咱们家也有电话了,我看也别说什么定不定下来的事,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给对方抄一个过去,两人慢慢通着电话试着谈谈看,要是觉得不错,今年年末再给订下婚事也不迟。”
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言裕虽然觉得一年的时间也不足以让两个陌生人去互相了解熟悉彼此,可总比之间见一面就订婚,见第二面就直接是在婚宴上强不少。
当然这只是言裕觉得一年时间太短,方菜花他们都觉得这一年时间也太久了,而且还是亲事没确定的情况下。
“这一年的时间里变数可不少,要是彭海国在外面见着什么漂亮小姑娘转了心意,咱家大丫头岂不是要白白耽搁一年?”
“要是这一年都没熬过被别的女人迷得变了心,没结婚岂不是刚好。”
方菜花跟言裕意见不一,最后言四海拍板,扭头看坐在一边端着针线簸箕缝缝补补的言容,“行了,这事说到底还是容容的事,让她自己决定吧。”
言四海心里还是偏向方菜花的说法,毕竟这年头哪家哪户不是这样的?
当初他跟方菜花还是见过一面话都没说过就定下了亲事,第二次见面就是在床上呢。
这么二十多年下来了,他跟方菜花还不是过得不错。
不过因为言裕这一年来表现出来的对家里两个丫头的重视,言四海也不会真的说出这个话来,就让言容自己决定吧。
反正以后时好时坏,都是她自己开的口。
言容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毕竟这事她完全就是第一次遇上,哪有什么主意。
不过看看方菜花又看看阿弟,言容最后还是决定听阿弟的,阿弟那么有出息,读的书也多,说的话肯定有道理。
方婆婆年纪大了,肖淑芬让儿子去把方婆婆送回家,自己就先回了西冉村。
等两个小时后彭海国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压水井边打水的肖淑芬赶紧放开了压水铁棒迎了两步急急忙忙问彭海国。
“怎么样?今儿这事成不成啊?”
在肖淑芬看来,自己这儿子主意正得很,性子又一向稳妥,如果彭海国说成,那肯定就是能成的。
结果彭海国皱着眉沉默了半晌,闷声闷气说了个“不知道”,就闷头闷闹的走到压水井旁边,抬手压住铁棒子使劲儿压水,把二十多米深的井水往上压得哗哗作响。
见儿子这样,肖淑芬心里顿时咯噔,越发摸不准了。
原本若是没有那读大学的未来小舅子那么一番不露声色的姿态,彭海国此时肯定能跟他妈毫无压力的说一声肯定能成。
毕竟无论是方菜花还是言四海,甚至言老太太以及言容本人,对他的态度都明摆着是很满意的,可偏偏有个看不出一点意思的未来小舅子。
而偏偏这个未来小舅子无论是他自己打量还是听说,在言家那都是说一句话就分量足足的那种。
于是原本还觉得自己虽然家庭条件目前不行,可自身条件还是不错的彭海国也忍不住心里升起了嘀咕。
也不知道这文雅的未来小舅子愿不愿意有他这么一个怎么看也不够文雅的姐夫。
彭海国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水田对面那家的大公鸡大半夜打鸣被那家女主人骂骂咧咧敲打的声响彭海国都给听得清清儿的。
等到厨房里传来肖淑芬打水砍红薯准备做红薯稀饭的声响,彭海国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一会儿是言容那有点茧子却小巧又微凉的手,一会儿是未来小舅子板着脸跟他说他配不上他家阿姐,这一喜一悲的,让彭海国梦里都着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