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四海那边跟言五湖商量好当即就去了市里,当天夜里回的是龙凤镇言五湖家里, 买房这事言五湖做主让别告诉其他人, 那边就言老太太跟言川知道。
言老太太先前就知道言裕挣钱的事, 方菜花早就让言四海买了东西偷偷塞钱给言老太太做私房钱, 说是言裕这个孙子挣了钱,让孝敬阿奶的。
先时言老太太还打算把这些钱都攒起来以后给孙子看孙媳妇儿用, 结果没想到这么半年时间, 孙子挣的钱就有这么多了。
听完言四海的打算,言老太太也十分赞同, “这钱确实还是买房子稳妥, 只要咱们国家不倒, 这房子就在这儿搁着......”
“你说说那二十多年前, 咱们白鹤镇街上那些个房子还全是茅草泥巴房呢, 现在这楼房一盖就值几万十来万的,容容那丫头说的有道理。”
完了老太太还催促言五湖抓紧时间去办这个事, “早点把钱换成房子写上裕娃子一个人的名字,裕娃子也就算是有个房子了,以后相看媳妇儿底气也足了!”
说到相看孙媳妇儿, 言老太太又感慨了一大堆当年她十六岁就嫁人生娃娃的事, 又说起闹饥荒最后那年饿死的老头子,说起曾经, 眼眶子就忍不住的浸出泪水来。
言五湖头上也有几个孩子, 那年代, 孩子似乎特别容易夭折, 不是生病去了就是摔哪儿没了。
“妈,现在的生活可比以前好了,咱们家裕娃子上了大学还挣了这么多钱,要是爸在低下能看见裕娃子的能干,保管要笑得合不拢嘴。”
言五湖说得老太太顿时高兴了,注意力也转到了言裕身上,想着孙子的出息,笑得露出了豁牙。
言四海当天没回来,方菜花用言裕的手机给言五湖店里去了通电话,问清楚说是要去城里寻摸至少好几天,这几天就在龙凤镇,方菜花这才放心了。
过了几天言四海打电话回来说是看准了一个地方,让言裕去看看,言裕让他们自己做主就行了。
他不想跑,而且看房什么的,麻烦不说,还繁琐,反正在哪儿甚至买不买他都无所谓。
言四海却是被儿子的信任感动了,手里捏着存款折子,深感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责任之重大,前几天还因为儿子长大了自己变老了而产生的暮年之感也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要给全家婆娘孩子创造个更好未来的豪情壮志。
虽然除了种地他啥也不会,连生意都不会做,可靠着种地,他娶了老婆养了三个孩子,还供出了一个大学生,他也不比谁差。
言裕还不知道他爸重燃年轻时候的壮志雄心,在家检查过了言华保管得贼光洁干净的期中期末语文数学四张考试卷,然后给予了语言上的夸奖精神上的鼓励以及言华最期待的金钱上的奖励。
比起城里,言裕觉得自己挺喜欢农村,挽起裤脚光着脚丫去河沟边的分支起上一条湿泥土垄起的田埂,然后跟言华两人拿了不要的破盆烂瓢把截流的水沟里的水往外面舀。
等水沟里的水不多了再使劲的将水一搅浑,藏在水里面的鱼虾也就摇头晃脑的冒出了头。
这时候人站在水里不动,等看准了冒出水面吐泡泡的哪只鱼虾,再干脆利落的弯腰伸手用盆一舀,一舀一个准。
看得上眼的鱼虾捉完了,再把没多少水的水沟用泥梗分割成几个小块,水彻底舀干了之后就一寸一寸的用手插进水底淤泥里面翻过来,没几下就能翻到一条或者几条泥鳅,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翻了黄鳝。
虽然这种真正意义上的竭泽而渔十分不利于生态循环,可言教授内心深处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样搞一波过去,心里暗戳戳的有那么点爽快。
吹着小风,捉着鱼虾,哪怕这水这淤泥有那么点冷,可言裕心里却舒畅得很。
一边舀水舀得胳膊都累得酸疼脸上还沾了泥的言华撇了撇嘴,大冬天的跑来抓鱼,大哥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脑子坏掉了?
想完这个严肃的问题,言华眼角瞄见水沟边的淤泥上有只红黑壳子的小龙虾悄咪咪的爬了上去想要逃跑,言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弯腰伸手快准狠的食指拇指掐住小龙虾背壳子,在小龙虾弹动尾巴挥动钳子想要挣扎之前就哐当扔进了桶里。
今天的小龙虾有点少,回去拿火钳夹着伸进灶膛里烧着吃刚好。
c省冬天是出了名的雨多,且下一场雨空气就冷得直往人骨头缝子里钻,好似也想钻进去取暖似的。
言裕回来前半个月才断断续续下了大半个月的绵绵雨,也就言裕回来那两天太阳出来露了个脸,这会儿正是冷的时候。
抓了一回鱼,回去言裕跟言华就被方菜花骂了,被骂也没什么,反正方菜花舍不得骂言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