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猝然收手,愤愤不平地看向夏仁义,却见夏仁义意味深长地盯着月谣,“你赢了,下去领二十军棍吧!”
“大人……”
“大人!?”
月谣是顺从地弃剑抱拳,下去跟着行刑的兵士走了。
她走后不久,夏仁义很厌弃地看了眼何、杨二将,道:“你们两个身为千夫长,却武艺不精,输给了一个刚入营的女兵,简直是奇耻大辱!滚回自己的营地离去,自领十军棍,谢罪去吧!”
何、杨二人还想诡辩,然而夏仁义一巴掌甩开要贴上来的周姐,甚有威严地走了。
二十军棍不是平时那种烧火的棒子在后背挥一下就好了的,那是特制的木棍,一棍子下去几乎让人口吐鲜血,更何况是连着二十下。何、杨二人本被夏仁义呵斥了一顿,加上输了比试倍觉脸上无光,正是满腹怨气无处撒的时候,却看见月谣咬着牙跪在刑台上挨军棍,棍子挥下去时那连着骨头都要被打断的声音伴随着她的闷哼传入他们的耳朵里,奇迹地让他们愤懑的心情有所好转。
陈媚巧在下边看着她受罚,急得满头大汗,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又流下来。
兰茵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哭了,月儿如果不是有把握,是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陈媚巧甩开她的手,两条泪痕犹挂在脸上,委屈和害怕表露无遗,还有一丝不加掩饰的厌烦,“又不是你姐,你当然不心疼!”
二十下军棍结束,陈媚巧第一个冲上去扶住月谣。她背后的衣服早就已经破了,露出里面一片通红的皮肤,行刑的是手段老到的兵,每一下力道和角度都控制得十分好,确保了受刑者衣服破烂,但里面的皮肤却不会裂开,至于内伤……全凭受刑者个人的功力深浅了。
月谣看上去虽然面色惨白,嘴角更是因为咬紧牙关而不小心磕破了一层皮,继而流出部分血来,但其实她受的伤远远没有陈媚巧想象中的厉害。至少,与那一次在藏书阁被姬桓发现时隔空被剑气所伤相比,这一次连那次的一半都不到。
但是陈媚巧还是被她的脸色和嘴角的血吓到了,一路泫然欲泣地将她扶了回去。
趴在通铺上时,月谣握了握她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没事的,不要怕。”
兰茵一早准备好了热水和伤药,又小心地解开她的衣服,期间不小心碰到了月谣的伤处,惹得她嘤咛一声,当即被陈媚巧恶狠狠地推开去。
然而还没开始上药,周姐却提前回来了。
今夜这一出虽然像是巧合,但经不起细推,周姐在夏仁义耳边吹得耳旁风意图太明显了。
九娘平时忌惮月谣,但现在她一身伤痛躺在床上,便立刻露出了凶狠的獠牙,一手一个将陈媚巧和兰茵像提小鸡一样扔到了一旁,紧接着周姐窈窕万千地走过来坐在了陈媚巧原先坐过的地方,慢条斯理地取过药膏抹在手上,然后突然重重在她背上按下去。
看着月谣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她快意地笑了。
“就算你厉害,那又怎么样?好好看清楚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要弄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说话间手上加力,眼底里的狠劲暴露出来,艳丽的脸上充满了扭曲的神采,当即痛得月谣冷汗涔涔。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
周姐粗暴地在她整个背上抹药,直到整个背都被她肆虐的手按压过,才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把剩余的膏药和热水往地上一甩,戾气十足地回了自己的位置脱衣睡觉。
陈媚巧和兰茵将她的暴行全部看在眼里,一个又恨又怕,一个沉默不言。夜深人静之后,所有人都睡了,呼噜声此起彼伏,陈媚巧却连哭声都不敢放出来,趴在月谣手边不断地抖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