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下也是湿哒哒的,只是她不能不来,徐妈妈是她的心腹,是她最大的臂助,若没了徐妈妈,以后遇到点事情只怕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她如今在襄宁侯府立足未稳啊!
“侯爷,”邢氏打着颤,扶着锦兰的手,也不顾地上冰冷,缓缓跪下了,“妾身是徐妈妈一手带大的,妾身十岁丧母,若不是徐妈妈不辞劳苦悉心照料,只怕妾身早已不在人世……”
顾烨脸色阴沉:“做下人的忠心事主是应该的,”张大夫还在呢,邢氏便这样不顾体统,把他的脸都丢尽了,“你既然身子不方便就不该出来!锦兰香兰,还不赶紧扶二夫人回去歇着!”
锦兰香兰不敢怠慢,忙上来搀扶。
“不!”邢氏甩了甩肩,甩开两个丫鬟的手,向前跪爬了半步,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被人算计了,若是不能挽回颓势,下一次对方只会把自己逼入更惨的境地,别说这一胎保不住,说不准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寸步都不能让!“侯爷,妾身敢用性命担保,徐妈妈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徐妈妈的哭号已经低弱下去,不知道是快昏过去了还是被堵住了嘴。
邢氏十分着急,生怕再晚一刻,徐妈妈的命就保不住了。
“你倒是好心!”顾烨面容阴沉,声音更是令人发寒,“这贱婢这一次敢对你下毒,焉知下一次不会对我下毒?”
这才是他不得不处置徐妈妈的原因吧?
邢氏嘴里发苦,重重一个头磕下去,“侯爷,还请侯爷彻查此事,这绝对不是徐妈妈做的!”
顾烨脸色阴沉得要滴下水来。
顾倾城擦了擦眼睛,轻轻叹了口气:“二娘,您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为了一个奴婢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值得么?如今最要紧的,是赶紧调理好身子,好替父亲开枝散叶,我也盼着早日多几个弟弟妹妹呢。”
邢氏豁然转头,死命盯着顾倾城那张清丽无双的面孔,只觉得在那平静的温柔底下埋着的是杀人于无形的毒针!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件事绝对和顾倾城脱不开干系!
可是她没有证据啊!
邢氏咬了咬牙,转回头来,颓然叹了口气:“侯爷,徐妈妈好歹服侍了妾身二十多年,还请侯爷饶她一命。”
顾烨沉沉问道:“你确定?”
“是,”邢氏抬起头来,苍白的面容上满是病态,“徐妈妈上了年纪,这般挨了板子再撵出府去,又和死了有什么分别?侯爷放了她,不也显示出咱们府里宽仁待下么?”
顾烨一声冷笑:“好,便依了你!”
邢氏紧绷的面容略微一松,眼前一黑,往前栽倒,晕了过去。
顾倾城低低一声惊呼:“血!好多血!”身子一软,也倒在了纫针怀里。
顾烨把手一挥:“还不各自送回去!”
倒是张大夫上前替邢氏把了把脉,埋怨锦兰等人:“二夫人身子虚,你们怎么不劝着好生歇着?如今怕是血崩了!赶紧去请有经验的稳婆过来!”
顾烨面容冷峻,邢氏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却把一个贱婢看得那样重,又把他这个夫君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