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悔之不迭,却硬着头皮道:“老奴伺候了二夫人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出过差错,尤其是又疑心二夫人有了身孕,饮食上更是谨慎,从来不曾给二夫人吃过寒凉之物,更不要说那些肮脏东西了!这件事侯爷若不信可以去小厨房问一问,二夫人和侯爷的三餐都是奴婢拟定的食谱,都是有记录可查的!”
她这样信誓旦旦,顾烨一时也不好做出判断,只是目光阴晴不定不住在两个人脸上来回逡巡。
顾倾城看也不看顾烨,只觉得这么多年这个父亲还没能捞到实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没有主见,偏偏又好面子!
她也懒得再说什么了,直接说道:“现有张大夫在这里,或者父亲若是怕张大夫也被我收买了,还可以再去请一两位名医过来会诊一下,看看二夫人到底是何故小产的。”
“岂有此理!”顾烨勃然大怒,“你置我们襄宁侯府的颜面于何地?”
顾倾城心中冷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那么,父亲信任张大夫?”
顾烨略一沉吟,顾倾城虽然暂时管着襄宁侯府的内院,可是她手里能动用的银子几乎没有,又拿什么收买张大夫,那张大夫在京城之中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夫,若不是托了关系花了重金,还真请不来。光凭着顾倾城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就能收买得了张大夫?
因此顾烨重重点了点头:“张大夫是我请进府来的,我有什么不信的?张大夫,”他把脸转向张大夫,郑重道,“事关我襄宁侯府子嗣大事,还请张大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大夫皱了皱眉:“侯爷,在下方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二夫人最近一直在吃寒凉之物,本来胎位便不稳,不信可以问一问二夫人的贴身妈妈,最近二夫人一定有过腹痛和少量出血,”他看了顾倾城一眼,声音略略压低,“而且夜间……也不知节制,所以早已有滑胎之象。”
顾烨俊脸一红,他对邢氏床笫之间的表现甚是满意,因此需求不免也多了些,最近虽然邢氏也有说过不行,但他只认为那是邢氏的欲迎还拒,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邢氏小产竟也与自己脱不开干系?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问:“那么这寒凉之物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从饮食入口的?”
张大夫心中暗暗嗤笑,襄宁侯看起来,俊朗不凡一表人才,谁知竟是个草包!面上却极为耐心:“正是如此,大小姐的茶水中夹了益母草,益母草是通络活血的药物,便加剧了胎动不安,二夫人回来又饮用了酸梅汤,这才导致了滑胎。”
顾烨斜睨着顾倾城:“这次你又怎么说?”
顾倾城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毫不避让的回望过去:“父亲,做女儿的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便要往女儿身上扯?难道做女儿的身上有了污点,父亲觉得很是荣光?”
顾烨气得一拍桌子:“反了你了!这是怎么跟父亲说话呢?”
顾倾城心念电转,刚才一时气急,竟忘了此刻还不是撕破脸的时机,便拿着手帕捂住脸,呜呜咽咽哭起来,“父亲,”她起身跪下,哽咽道,“您看着女儿长大,难道还不知道女儿的人品是怎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