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跟你父亲也说,”邢氏笑得十分温煦,语气更是和善,“倾城这孩子真是能干!”
顾倾城谦和地笑:“二娘过奖了,我也不过是依着葫芦画瓢,这几年看着祖母管家,多少也学了点。但总归是没有经验,不过是借着祖母的名头行事罢了。”
邢氏把目光转到顾倾城的衣服上,见她穿着家常的月白缎小衫,外面罩着水红色素面褙子,底下是白色绫裙,微微露出一点水红色的绣鞋。便赞道:“你这褙子看着是素面的,没想到却绣着同色的暗纹,这是什么花纹,可真是漂亮!”
说着便凑过来要细看。
顾倾城却不习惯陌生人跟她靠得这样近,便不着痕迹往后靠了靠,轻笑道:“这都是纫针的手艺。二娘若是喜欢,我让她把花样子描下来送给二娘。”
邢氏见顾倾城这样疏离的态度,也不好过分亲昵,便缩回身子,笑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只是,还请纫针多给我描点适合我的样子,毕竟她习惯了给你做东西,可你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过于花哨了,我可穿不出去!”
顾倾城目光微微一沉,邢氏这是在讥讽她没有品位么?
“二娘说笑了,”她的声音也有点冷,“我素来不喜欢那些繁复的花纹,因此纫针手里很是积压了一些复杂的花样子,我这便让她整理一些给二娘送过去。”
邢氏品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脸上有点发烧,便坐不下去了,讪讪然道:“那边有劳了。我还要去倾华和子恒那里看看,便不打扰了。”
顾倾城也不出言挽留,起身默默送她出了随园。
莲叶皱着眉道:“二夫人今日好生奇怪!平素她都是不大在府里走动的。”
顾倾城微微冷笑,邢氏惦记着襄宁侯府的掌家权呢!不把襄宁侯府的银子紧紧攥在手里,她怎么甘心!
莲叶服侍着顾倾城回房歇着,自己带着小丫鬟继续在随园搜索。
纫针在针线房飞针走线,此刻已经改完一件上衣的两只袖子,正准备改衣服下摆,耳中便听到一声闷雷响,不由得放下针线站起身来。
几个小丫鬟见她神色凝重,不免笑问:“纫针姐姐在听什么?”
这几日虽然差不多都是阴天,却没响过一声雷,没打过一道闪,如今却听到了雷声,是不是就要下雨了?
纫针丢下针线,拔腿就走。
小丫鬟们忙喊:“姐姐,你去哪里?”
“做自己的事情!”纫针丢下这一句话,便已经消失在门口。
顾倾城也听到了这一声雷响,因丫鬟们都派了出去,此刻房中只剩了她一个人,她忙扑到窗边,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
刚关完最后一扇窗,紧随着一道利闪,便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响起。
她吓得一声惊叫,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