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以退为进,相信效果会更好。
锦衣少年语气温和:“落难之人给小姐添麻烦了……”他背上有一道刀伤,伤口很深,周刘氏给他上药的时候,肌肉都在战栗,可他脸上却是神色自若。
周刘氏看得胆战心惊。
刚包好伤口,宝成已经走了进来。
锦衣少年招手叫过宝成,半个身子都倚在宝成身上,站起来告辞:“多谢小姐高义,我这便告辞了。”想了想,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私章递给周妈妈,“若是我侥幸逃过此劫,定有后报,此物便是兑现诺言的凭证。”
宝成一脸担心,“爷,你这样子怎么能走?”
锦衣少年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白的怕人,却仍旧坚持着:“走吧。”
宝成不敢违逆,只得半扶半抱着自家主子往外走。
才走了没几步,锦衣少年便从宝成身上滑了下去,陷入昏迷。
宝成立刻掉下泪来,转身就给顾倾城跪下了:“这位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大恩大德宝成永世不忘!”
顾倾城百般为难:“这位小哥,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到底男女有别……”
宝成“咚咚咚”磕头,苦苦哀求:“求小姐慈悲!求小姐慈悲!”只磕了几下,头上便已经皮破血流。
周刘氏都不忍心看下去,把脸别过去,倒忘了初见时对这主仆的畏惧。
顾倾城这才勉为其难地道:“好吧,只是此事还请小哥谨守秘密,你也知道女子的名声大过天……”
宝成一跃而起,忙不迭答应,弯下腰把主子抱了起来就要往顾倾城床榻上放。
顾倾城忙制止:“不可!如此一来,你主子和我都活不成了!”
宝成一呆。
顾倾城忙叫周刘氏:“把夹壁里铺上两条被子,请这两位暂避一时。”
周刘氏奇怪的看了顾倾城一眼,她也是侯府里的老人儿了,怎么不知道这个偏僻的院子里还有夹壁?
顾倾城也不解释,这夹壁还是上一世那锦衣少年在关键时刻发现的,她走过去在墙壁上摸了几摸,找到机关打开夹壁,催着周刘氏收拾妥当,让这一主一仆躲了进去,还不忘让周刘氏送进去一壶热水一碟点心。
刚刚收拾妥当,百合提着灯笼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小姐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周刘氏脸一沉,斥道:“你胡说些什么!”
百合满面惊惶,嘴唇都在打颤:“小姐,咱们府被许多当兵的围起来了,听说……听说要搜府,侯爷正在跟那位将军交涉。”
周刘氏一听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眼睛不由自主便往夹壁那里瞟。
顾倾城忙捏了捏她的手,沉声道:“既然有父亲做主,你慌什么?”
百合浑身发抖,心里叫苦,怎么就进了襄宁侯府当差,万一侯府完了,自己也就成了罪奴了!
顾倾城安慰周刘氏:“既然那将军没有一见面就把父亲怎么样,反而跟父亲交涉,说明不是我们侯府犯了事,妈妈别怕。”
百合一想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便放下心来,忽然吸了吸鼻子,奇怪地道:“周妈妈,怎么屋子里有血腥气?”
周妈妈一呆,下意识去看顾倾城。
顾倾城早有防备,一提裙子:“我方才擦伤了脚……”
周妈妈一声惊呼忙扶着她坐下,心疼地道:“小姐怎么不早说?百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拿纱布?”
顾倾城小腿上血迹殷然。她悄声道:“不要紧,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也不觉得很疼,否则我怎会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