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勋的呵斥声带着怒到极点、不敢置信的颤抖。
赵承骏知道爷爷意有所指的是什么,但他不为所动,他冷静的倚向沙发靠背,沉眸回视赵勋,不避不让的道:“爷爷,您应该庆幸他不是您的重孙子,否则,您现在要面对的是孙子与重孙的乱-伦。”
“咔嚓!”座椅的硬木扶手被赵勋暴怒中抓碎。
“你,你……”赵勋气得直哆嗦,暴怒的脸庞涨得通红。
赵承骏心里暗道抱歉,他知道自己决不能有一丝半毫的服软,只能忍着愧疚,依然冷着脸。他站起身走到赵勋的书桌前,郑重而轻轻的道:“爷爷,我不欺瞒您。我爱他,我庆幸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否则……我们之间所有的罪孽我都必须一人承担。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是无辜受累。就如我刚才所说,他婴儿时被木真人选为赵平的挡劫之人,幼年过得凄苦,并且一连十几年遭着寒症侵害,更无时无刻不惊惶生怕自己再被人捉去劫持……等他终于长成个天赋异禀的少年精神力异能者,却又被我看上。”
赵承骏有刹那的出神,“我缠着他,甚至是勾-引他,而他还只是个孩子。丧心病狂的是我。事到如今,说太多也没有必要了。更何况,虽然他不是我儿子,但实际上,我这十几年来的牵挂,拿着照片到处探访寻找,一直对之愧疚于心的对象,其本人始终都是予宁本人……现在得知他不是我儿子,我的愧疚和爱意只会更多……爷爷,我知道您不会明白,但请您原谅我,我不能失去他。”
赵勋听着,逼着自己从暴怒中按捺着勉强平静下来。他太了解他的这个孙子,这是他引以为豪的骄傲,是赵家的顶梁柱,也是个倔强到极点、打着不走牵着不回头的犟驴!
可赵承骏再怎么倔强和桀骜不驯,赵勋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对一个男孩子钟情到这种地步,甚至,那个男孩子还曾被他误会是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说,他赵勋真的是险些面对子孙乱-伦的罪恶发生赵承骏身上!他这老头的确应该庆幸!庆幸木真人弄了个挡劫的孩子代替他的小重孙。
赵勋一口气噎在胸口吐不出来。他气得脸色发青,好在他本身就是异能强者才没有被气得当场发病。
赵承骏把自己的坚决心意表达了出来,也不敢咄咄逼人,说完就安静的等老爷子缓过劲而来。
赵勋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再说,心里想着那个“予宁”自出生起的经历,除了赵承骏之前对他言尽符实的叙述,他自己也曾调查过邱予宁。想了片刻,客观来说,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从头到尾都怪不到那个少年身上。他暗暗更憋闷一层,心里直骂这哪个缺德鬼生的倒霉孩子!
赵承骏等了半晌,看出他的态度,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爷爷,您休息吧。我去见大哥。”
赵承骏转身要走,突然又听到赵勋憋气似的阴沉道:“你大哥会容忍你玩玩,却绝不会同意你真与某个男人结为伴侣。”的确,赵承谦自己无法生育,比赵勋更期待着赵承骏为赵家开枝散叶。
“不,大哥会同意的,只要让他明白我的心意。”赵承骏回身道。
“心意?你要用你对一个男人的心意去感动你大哥?”赵勋睁开眼,讥讽的狠狠瞪着他。
“不是去感动谁。”赵承骏回视着老爷子,森亮的眼眸透着近乎狂热的情愫,“我爱予宁,我甘愿以这条性命去守护他一生。这是事实。反过来,我知道予宁也会如此待我。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我也不需要对谁详细解释,只需要大哥明白:这是我的决定!”
赵勋一惊,好不容易按捺下的暴怒再次汹涌起来:“你个兔崽子!你这条命还没那么贱!”
赵承骏浓眉一皱,没接这茬,只说道:“爷爷,还请您帮我一把,早前我误以为予宁是我小儿子,我那时愧疚得发疯,恨不得立即给他无比尊贵的身份,所以把这条消息传扬开了。事已至此,我也头疼。但是这个误会必须尽快尽可能圆满的圆过去,否则,丢人的是整个赵家。当然,别人信不信是别人的事情,只要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大放厥词,我们就无须在意。万一真有人找死……”
赵承骏漠然的笑了笑,“正好,我刚帮予宁‘招’了几个保镖,就让他们沾点血吧,看看他们的身手是变强还是变弱了。另外,”赵承骏一手插兜,神情平静,“爷爷,整件事情我对您没有半分欺瞒,但也仅仅是对您而已。家里其他人,包括我大哥,他们都不知道我和予宁之间的那钞父子误会’,我也不会告诉他们其中不宜敞开的事实。”
“我会‘坦白’的告诉大哥和小妹他们,予宁是为了帮我隐瞒赵平的所在,为了保护当时不知身在何方的赵平,免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真的把我的小儿子赵平找出来,也为了掩藏我鼎世商行和赵家的实力,以便误导炼宝楼以及我赵家血仇死敌,所以他才不顾个人安危,毅然配合我暂时接下‘赵家小儿子’的名头,平白承受多方的威胁,更是险些被炼宝楼的三当家劫走。幸亏我及时赶到,当场将那易光子挫骨扬灰,予宁才平安无事!如今,差不多也是时候了,赵平确定拜了木真人为师,安全方面再也没有隐患,予宁才能卸下重担……”
赵承骏这些话显然都是他深思熟虑过的,他最后总结,“总而言之,予宁是我赵家的功臣!”
赵勋已经听得呆了。
赵承骏看了看老爷子的脸色,没敢继续多讲,怕气死老爷子,便步履沉稳的走了出去。
至于他话中所指的那几个“保镖”,自然是邱予宁依照《意念衍生问心法》而炼化的四名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