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完了礼,那汉子又道:“小侯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事儿,不过是前些日子秦淮河边有一名青楼的姐儿被人伤了,所以我们想让朱公子到衙门去走一趟,好问问明白!”
王俞一听,脸上顿时假装露出一副奇怪的样子,说道:“这可奇了,怎么青楼的姐儿被人杀了,关朱兄什么事儿?嗯……慢着慢着……不过我说朱兄,你好像是春满楼的常客吧?上一次我和你还是在春满楼识得的,这事儿……”说话的时候,王俞佯作一副惊疑的神色望着我。
“正是如此!”那汉子又道:“那让人伤了的青楼女子正是春满楼红牌,就叫做施洁儿!”
饭馆里的众人听完王俞和那汉子的这一番对答,不识得我的已经现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识得我的也都带着些疑惑的看着我,连忙满是询问的意思。
我看着这一出的双簧,心中早就已经泛起了杀机,听王俞和那汉子话儿里面的意思,似乎那日过后,他们又对施洁儿母女施了毒手,虽然这时候也并不确定,但是已经足够挑起了我的怒火。我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汉子,又转眼紧紧盯着王俞,寒声道:“俗话儿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嘿,春满楼我去过,可是常客却未必了!”微微一顿,我用更加冰冷的口气说道:“且不说我不会为难施洁儿母女,就算有人为难她们母女,那我也一定会让那人生死不能。”
我不知道我含着满腔的怒气说这话儿的时候,脸上究竟怎生的一副模样,但是我却发现,饭馆内的所有人看见我的这个模样之后,立即都露出了骇然之色,彷佛是见到了魔神转世一般,良久也没有人敢弄出任何的动静来。
“好大的口气!”好一会儿,王俞终于回过神来,哈哈一笑后调侃道:“原来朱兄还是喜欢护花的多情种子。”言语间眼中又再次流露出了怨毒的神色。
听到这样的话儿,我立即留意到我们这边李月如的眼神当即就微微一黯,同时也发现了那边的马泳薇眼光突地一亮,也不知道她们各自想到了什么。
锦衣卫的那汉子附和的笑了两声,又道:“既然朱公子也承认识得施洁儿,那就请随我到衙门走一趟吧!其实我们也是照规矩办事儿罢了,公子只需到衙门录个口供,然后再画个押就可以出来了。”
“进到衙门还由得我来分说么?”我心中自然知道一些衙门内里的肮脏黑暗,想了一想后摇摇头道:“虽然我是识得施洁儿,不过校尉大人既然要照规矩办事儿,那就请先上禀你们总旗大……噢,不,该是正五品的百户大人,让他出一道革了我的功名的手令,这才能来拿我进衙门。如若不然,校尉大人想录口供的话儿,只好在这儿录好了!”
那汉子见我软硬不吃,脸色顿时一变,想了好一阵后,终于现出一副怒容,喝道:“你一个小小的举人,让你跟我们走,就跟我们走,哪儿来的那么多规矩?”说话的时候,他径自就伸过手来,抓起了我的衣襟。
我嘿的怒笑一声,他的手才刚触及我的身上,我就已经快如电闪的抓在了他的手腕之上,而且还是那一条能够让他半身酥软的脉门。那汉子原本不过寻常的一个武人罢了,想来进得锦衣卫后一直顺风顺水,大概没见过什么武艺高超的人,这时候被我在他的脉门上轻轻一按,他立即就像软脚蟹一样瘫了下来,外人看起来就像是他要给我下跪磕头。
“校尉大人,你可别多礼了。”我不动声色的道了一句,因为恼怒他的跋扈,我手上又略微使了一下力道,顿时痛得他“嗷嗷”大叫起来,完全就没有了先前的威风。他身后的那几名锦衣卫的汉子见状,连忙都一起向我扑过来,大概是想仗着人多先把我拿下,然后再好把那汉子救脱出来。
我见状一手紧紧拿住那汉子的脉门,然后身子极快一转,后腿连扫之下,那几名汉子顿时就被我重重踢飞地上,“咿咿哦哦”的许久站不起身来。我好整以暇的重新坐回到原位上,低头望着那满脸痛苦之色的“校尉大人”,说道:“校尉大人,莫非你不知道,按照我大吴律法,胆敢私自向身有功名的人动手,不论官民,那都是充军之罪啊!”微微一顿,我又说道:“还请大人回去禀告了百户大人,然后再请督学写下革我功名的手令,这才来找我去衙门录口供吧!”说完我要说的话儿,我这时候气儿也出了,并不想太过为难这些为人跑腿的虾兵蟹将,因此当即就放开了那“校尉大人”。
那汉子大概知道了我的厉害,连忙过去扶起倒地的一众同伴,狼狈不已的走出饭馆门口后,这才对着我大叫道:“你……你等着,我……我们这事儿没完了!”说罢,他也不敢多做停顿,连忙一溜烟儿似的跑了出去,大概是对我害怕得紧了。
对于那汉子的话儿,我一点儿也没有在意,要知道他哪里敢把这种事儿上报头上的百户,这分明就是他们受了王俞的唆摆,出来胡作非为罢了,就算当真敢上报百户,那百户想为他们出头也要先掂量掂量“左御使”直达天听的力量再说啊!
我回过神来看着王俞,见他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不禁有意调侃了他一句:“王兄,今夜好在有你,小弟才不至于这么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