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动托盘,将它从洞内拖出来,又仔细研究了一番托盘上的碎瓷片,最后眼里露出肯定的光芒。
果然是新婚之夜时,她丢掉的那些证物。
“可是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莫悠微蹙眉头,忆起当初的事情,越想越奇怪。
秦白羽将它们收藏的这般隐秘,又有何用意?
正思考间,门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声,紧接着就传来碧溪的声音,“夫人,晚膳已备好。”
莫悠快速将托盘重新放进暗格,而后又将书籍归回原处,关上了暗格的门。
她怀着心事,食不知味,只简单吃了几口饭,就让人给撤掉了。
这时,段矾求见,向她说明全府的木匣都已收上来。
“辛苦你了。”莫悠听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而后唤来苑宁,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苑宁连连点头,随后走到段矾身边,轻声说道:“段侍卫长,咱们院子里还有一些木匣,您这就跟奴婢去取吧。”
“有劳了。”段矾看了几眼莫悠,见她心神恍惚似有心事,便没有再多言,跟着苑宁离开了花厅。
这一夜,秦白羽没有回府,莫悠独自躺在床上,心事重重难以入眠。
漫漫长夜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秦白烟中毒的第五日,府里再次生出一场变故。
当时莫悠刚刚从竹隐那里得到解药,正要送去寒溪筑,秦管家就来报,说是衙门的李捕头来访。
莫悠以为他是等不及,想要尽快看到那些木匣。可谁知,当她见到李捕头时,却得到一个震惊全府的消息。
“李捕头,你说乌头是家姐所买,可有证据?”莫悠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李捕头拱手一礼,而后回道:“属下也是经过再三查认,方才敢有此怀疑。”
“说来听听。”莫悠不动声色地说道。
“昨夜我们终于排查出,近几日大量购置乌头的人。此人乃是将军府的丫鬟,名唤灵芸。而后,我们便带她回衙门审问,是她亲口承认,说是秦小姐吩咐她去购置的乌头。问起乌头的用意,她也说不清,只是听命办事。”李捕头解释道。
灵芸?莫悠稍作回忆,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夫人,灵芸是寒溪筑里的下等丫鬟。”碧溪在她耳边提醒道。
下等丫鬟,这样说来,她平日里只能在寒溪筑做些杂活,根本接触不到秦白烟。
“李捕头,区区一个丫鬟的话,只怕不足为信。”莫悠说道:“她或许是受人指使,存心要栽赃给家姐。”
“属下也对她的话心存疑虑,只是现在有人指认秦小姐,属下不得不公事公办,特来请秦小姐到衙门一趟,是非真假只要她二人一对峙便可见分晓。”李立从善如流地答道。
他的话入情入理,要求也并不过分,纵是莫悠如何不愿,也不得不应了他的要求。
“李捕头,能让我陪家姐一同前往吗?”莫悠始终不放心。
李立拱手道:“夫人尽可放心,属下只是带秦小姐回去问几句话,绝不会伤到秦小姐分毫。”
言下之意,便是她不能陪同了。
莫悠叹口气,知道衙门办案有自己的规矩,也不好再做勉强。
“那家姐就交给李捕头了,本夫人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莫悠说道。
李捕头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衙门的人离开后,莫悠面色不善地回到松鹤园,挥退身后所有人,飞快地走到小楼后的院子里。
她在松柏林外站定,目光如刀,冷冷射向里面,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出来。”
松柏林应声发出细微的响动,紧接着就是一阵阴鹜的笑声,“莫姑娘去而复返,可是舍不得在下?”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莫悠冷声问道。
“这是何人惹莫姑娘生气了,这般大的火气。”竹隐继续调笑般地说道。
“告诉我,你们究竟想怎么样?我已经答应了你们的要求,为何还要对秦白烟下手。”莫悠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莫姑娘,在下看在你的面子上,有心放过秦小姐。”竹隐停顿了一下,而后又道:“可惜啊,你太不听话,非要自作聪明地去查木松的案子。主上非常生气,说到底,还是你连累了秦小姐。”
“你们这帮畜生。”莫悠暗暗咬牙。
“莫姑娘,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在下保证,秦小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竹隐说道。
“哼,要我相信一帮畜生的话,倒不如拼死一搏。我就不信,你们真能只手遮天。”莫悠冷笑一声,放下狠话。
竹隐低沉诡异地笑声再次响起,俨然是觉得她此番话既愚蠢又无知。
“还有两天,你如果继续这样固执下去,秦白烟必会死得非常凄惨。”竹隐阴沉地强调道:“你记着,她是因你而死,是你连累死了秦白羽的亲人。”
随着他最后的一句话,莫悠心头猛地一跳,没来由地产生一阵恐惧和不安。
片刻后,莫悠眼里迸发出浓浓地杀气,语调却是异常地平静,“既然左右都是死,那不如再拉个垫背的。”
话音刚落,银鞭立刻甩出,窜入松柏林,一把缠上竹隐的手臂,将他拉出林外。
竹隐一个不注意,被她抢了先机,待他回过神时,人已踏出松柏林外。他眸光稍动,很快反攻,身形变化莫测,很快挣脱开银鞭,飞出一丈外。
银鞭带着主人的意念,死死缠上他,他退,便将他拉近。
与此同时,院子又多出一道人影。
莫悠转眼看去,竟是叶辞。
“原来就是你要害烟儿。”叶辞的目光打在竹隐的身上,里面狂风席卷,尽是怒火。
“速速交出解药,否则我会让你死地更惨。”说话间,铁链出手,与银鞭同时袭向竹隐。
“又来了一个。”竹隐哼笑一声,虽然招架的有些吃力,却是没有丝毫退怯,“想不到笔墨楼里的人个个都是痴情种。”
莫悠眸光微闪,叶辞现在还带着陆离的假脸,竹隐怎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他到底是谁?为何会对他们的事情这般了解?
有了叶辞的相助,竹隐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逐渐落入下风。
“叶辞,如果在下没有记错,当年你潜入将军府,不就是为了杀秦白烟吗?”见武力胜不过,竹隐便改为攻击他们的内心,“怎么,当初要杀她的人是你,现在却想着要为她拼命了?”
“解药。”叶辞眼里的怒火更胜,若仔细看,便能发现,里面有光芒闪动,显是动摇了。
竹隐勾唇一笑,“想要解药?那就拿秦白羽的命来换,既然你这位同门不敢杀他,那就由你来代劳,如何?”
“哼,你以为今日你还走的了吗?”叶辞冷哼一声,手上的招式更加凌厉。
与此同时,莫悠亦加快了招式,手中的长鞭如同蛟龙,死死缠上竹隐。
竹隐见势不妙,也不再恋战,瞬间自袖间甩出几只飞刀,快速袭向对面的两个人。他的内里极强,如若被射中,定是必死无疑。
莫悠和叶辞心下一沉,慌忙侧开身子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