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是这个人!
莫悠惊疑不定地又多看了那人几眼,纵然他脸上带着伤,又不曾看到正脸,可他左边眼角处有一块指甲大小的胎记,她是不会忘记的。
当初她在青黎的指点下,偷偷跑去马场,本意是暗中保护秦白羽。谁知,却让她在无意中看到有人在糕点中下毒,下毒之人正是眼前这个名唤柏阎的男人。她当时并不知此人要下毒害谁,只是在暗中观察秦白羽的时候,才知道那些糕点是为他准备的。
当时情况紧急,她一心要救秦白羽,无暇去管那个下毒的人。等到后来才从顾清风口里得知,那人已经逃跑。
却没想到,今时今日她会在这里又遇到此人。
“夫人,您认得他?”段矾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莫悠点头,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段矾恍然,一向温和的脸上带着点儿激动,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将军让属下苦苦追查的人,就这样阴差阳错被抓回了府里。”
“此人姓甚名何?”莫悠指向右边的壮汉,问道。
“他便是杨信的旧部,张槐,村民被害当日,就是他曾到过旧营地。”段矾在旁解释道。
许是被点了名,本来还蜷缩在地上呻吟的人,此刻忽然颤巍巍地爬起身,伏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嘴里喊道:“大人们饶命,求大人们饶命,小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小的是冤枉,还请大人们明察。求大人放过小的吧,小的实在受不了这酷刑了。”
说到最后,声音中已然带着哀求的哭腔。
“让我们放过可以,只要你说出是何人指使你去毒害村民的,本夫人就饶了你。”莫悠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张槐又是一阵磕头,瑟瑟发抖地说道:“夫人明鉴,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干,更无人指使小的毒害村民,小的是冤枉的。”
说来说去还是这几句话,莫悠暗自冷笑,这人受了几天酷刑都不肯招认,一口咬定此事与自己无关。她若是信了他,岂不成了笑话。
“你若是觉得冤枉,就等到了地府去和那些无辜的村民们说吧。”莫悠冷眼看着那人演戏,而他在听了她的话后,身体抖得更厉害,继续不停哭天抢地的求饶。
莫悠却不再看他,转而去瞧那个默不作声,一直隐忍着全身疼痛的柏阎。
“柏阎,我且问你,你与秦将军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究竟有何冤仇,为何要毒害他们?”莫悠冷声质问道。
因为伤口上的剧痛,柏阎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可他几乎很少发出痛苦的呻吟,在听到莫悠的问话后,亦是闭口不言,恍若未闻。
莫悠早知二人不好对付,倒也不急,缓步走回桌旁坐下,目光凌厉地扫在二人身上。
“我知道你们都效命于杨信,就算你们不肯招认,我们自然也有办法对付他。”莫悠说到此处顿住,观察了一下二人的反应,才继续道:“张槐,你因何而入秦家军,不就是想要建功立业一展抱负吗?可你要认清楚,谁才是这大西朝的天,错跟其主的后果,只怕要的不仅是你自己的命,你的族人也会因你而受株连。此时回头,或许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张槐一如既往地磕头求饶,嘴里不停念叨着自己是冤枉的。
“夫人,此人似有些疯癫,怕是言语难以攻陷。”段矾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
莫悠不信这个,当初在笔墨楼时,她也曾亲自审讯过楼里的叛徒。装疯卖傻地亦有几个,自己曾被骗到过两次,结果反累她被罚。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能忍受得住酷刑的人,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软弱胆小。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赞同的,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易说服。
莫悠的目光又转向柏阎,此人意志坚韧,只怕比张槐还要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