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些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你再不带他们离开,只怕会误了治伤的时机。”秦白羽指了指他身后一些还无人管理的伤者,催促他快些离开。
他不告诉李立屋内的情况,是不想让他分神,今晚的事情发生的太过诡异,这里并非久留之地。他们越早撤离,也就越安全。
李立心里担心自家大人的情况,可又碍于眼前的秦白羽,终究没敢进屋,专心处理着院子里的残局。没多久,衙门里的人就全部走光了,不幸丧命的五位弟兄也被他们合力抬了回去。
秦白羽几人也没有在这里久留,带上负伤的柳知府和断气的杜沅,坐上马车一路直奔衙门。
这一夜,所有人都留在了衙门。
顾清风用内力护住了柳知府的心脉,虽减去他不少痛苦,但终归治标不治本。他们回到衙门后,就请来大夫为柳知府诊治,待开了方子已是夜里亥时。
莫悠熬好药喂完病人后,夜更深了,可是大家都无心睡眠,便都守在柳知府的房间里。
“是我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还是衙门里有内鬼,长眠阁的人竟出现的这般巧。”顾清风靠坐在椅子里,神情有些疲惫,想是刚才疗伤耗费了不少精力。
秦白羽面色低沉地端坐着,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接下他的话。
而这边莫悠却趴在桌子上,身前放着一大堆的图纸,低头认真研究着,眉头都纠结在了一起。
大约半个时辰后,她忽地直起身子,把那些图纸一张张地叠放在一起,而后来到秦白羽他们身边。
“我认为是有人故意在陷害杜沅。”莫悠说着,把图纸放在他们之间的桌面上。
“你们看,这些全部都是杜沅近期绘制的首饰,每一张宣纸地边角处都被写上了日期。”莫悠一张张翻动着纸张,上面的日子一直在变动着,从正月初三开始,一直到今晚,几乎每天都绘制的有新图样,“但惟独没有初六这天的图纸,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虽然这也可以解释为,是他那日没有想出好的作品,但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
“会是何人想要陷害杜沅,难道是他的仇人?”顾清风猜测道。
“可是之前衙门查过杜沅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他有仇人。”莫悠回想起以前得来的消息,一时也不敢确定他们的推测对不对。
“是杜夫人。”秦白羽开口,低沉的声音中尽是笃定。
莫悠不太相信,杜夫人一直把杜沅当做她的天,并为他的脱身之计做出掩护,若真想害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况且,这世上能有几个女人会去害自己的丈夫。
“如今细细回想,此人确实可疑。”到底是多年的兄弟,顾清风很快就明白了秦白羽的想法,“现在翠阁的事情一直是杜夫人在打理,而她又是唯一一个知道杜老板还活着的人,想要拿到他的首饰图纸应该不是难事。”
“你们认为是杜夫人偷走了图纸,私自打造出那些首饰,并故意卖给客人,让衙门的人发现破绽,继而找出杜沅的行踪吗?”莫悠恍然看着他们确认道。
“没错。”秦白羽点头。
莫悠心里虽仍有不信,可不管是作案条件,还是事情的巧合程度,都让她心里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忍不住说道:“这个杜夫人实在聪明,她这一招不仅能引来衙门的人,还能引来杜沅的仇人,或是想要他性命的人,比如长眠阁。这也就能解释清楚,为何长眠阁的人会出现在杜沅的藏身处了。”
“可是长眠阁出现的时间实在巧,放佛是跟着我们而去,在我们还没有问出更多情况的时候,动手杀掉了杜沅。”秦白羽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究竟是衙门里有内裤,泄露了他们的行踪,还是他们的身边一直跟着长眠阁的人?
“其实有一点我非常奇怪,看今晚的情况,长眠阁大可以多派些人手取我们的性命,为何又突然撤退了呢?”顾清风也说出心里的疑虑。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杜夫人,如果事情真是她做的,她一定给自己留好了后路,我们不能让她跑了。”莫悠在他们耳边提醒道。
“嫂夫人放心,白羽早已派兵看守住杜府。”顾清风莞尔一笑,安慰道。
派兵看守本是想留着杜夫人牵制杜沅,却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转折,倒也算是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