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宁乖乖张开嘴,双眼微微泛红,她刚才真的被吓坏了,胳膊上的疼痛让她以为自己马上会死掉。却万万没想到,她还能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这种死里逃生地感觉,让她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莫悠看着她含泪喝完药,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怀着复杂的心情坐在那里,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夫人,我觉得今天的甄大娘有些奇怪。”苑宁先开了口,只是刚说了一句话,双眼就忍不住瞟向纱幔外的将军,似有什么顾忌。
莫悠看出她神情有异,明白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就嘱托苑宁好好养伤,这段日子不用再伺候任何人。
“只是咬伤而已,不碍事。奴婢还想回去照看甄大娘,她年纪那么大了,又有病在身,身边不能少了人。”苑宁婉拒了莫悠的好意。
莫悠本想说,她可以另派丫鬟去伺候老太太,随后看到苑宁正在悄悄对她使眼色,当下明白她这样要求,一定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便顺势答应了她。
将军府人多口杂,苑宁被咬伤的事情很快在府里传遍,几个与她要好的丫鬟,在用过晚膳后,得空结伴前来探望她。这其中,还有画诗和秦苓,当初因为菊芯的事情,她虽受了不少惊吓和委屈,却也结识下不少姐妹,给了她不少安慰。
所以,当莫悠找到机会单独来见苑宁时,却发现屋子里格外热闹。
“奴婢们见过夫人。”丫鬟们见到莫悠出现,立刻收声,起身行礼。
“都免礼吧。”莫悠面色平淡地看了众人一眼,说道。
本来欢快的气氛,因为她的突然出现,一时变得尴尬起来。大家都有些手足无措,矜持着不敢说太多话。尤其是在面对夫人那张冰冷的脸时,她们就更加紧张了。尽管心里知道,夫人一直都是面冷心热,却仍是会有所顾忌。
反倒是画诗和秦苓,因为和莫悠相处的次数较多,没有她们那么忐忑。留下来又聊了几句后,就带着众人和夫人道别,默默退下了。
当屋子里只剩下莫悠和苑宁二人时,莫悠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蹙眉问道:“我长得让她们害怕吗?”
苑宁噗嗤笑出声,在床上躺了几个时辰,显然精神好了许多,笑着说道:“夫人您若是多笑一笑,她们一定不会再怕您。”
莫悠无奈地摇摇头,她并非不笑,只是不爱笑,她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不想被人窥视到内心真正的想法。这是作为杀手以来,形成的习惯,怕是改不掉了。也罢,她本也不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
除了……那个人!
“苑宁,你今天上午想要和我说什么?”莫悠挥去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开口问道。
提起这个,莫悠也恢复一脸正经,严肃地说道:“今天的甄大娘让奴婢感到很陌生,奴婢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三年来她的病情又恶化了,只是她今天的表现非常奇怪。”
“哪里奇怪?”莫悠问道。
今天下午他们又找大夫重新为甄大娘诊过脉,大夫说她病根太深,很难再根治。而且,失心疯发病时的情况很难预料,这主要看病人自身的情况和过往的遭遇,以此来决定他们在发病期间会做出怎样的举动。至于伤人这个举动,也要因人而异,所以无法确定老太太突然咬人,是不是很特别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