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臣把虎符带出宫,交给殿下。”杨士奇看着太孙迷醉的眼神,高声道:“殿下可持此号令京军,事机所在,间不容发!”
太孙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看着帐中之人,豪气顿生:“皇爷爷把虎符交给我,是要我拨乱反正,平定赵王之乱!我要带着虎符去三大营,解救皇爷爷!”
此时的中都凤阳,张昭华和高炽已经躲过了第二波的刺杀了。
数十个武功高强的刺客,与祖陵驻军杀得尸横遍野,最后检查尸体的时候,却又什么没有发现。
“检查一下他们的脚底。”张昭华道。
尸体脚底,有一朵刺上去的莲花——这是白莲教的人,却又不是普通的白莲教。
“莲台省,”张昭华想起了这个机构:“这是白莲教最核心的机关,一直除不尽白莲教,就是因为莲台省这个核心未被伤及。现在他们终于走到台前来了,看来北京情势已经是万分凶险了。”
张昭华和高炽马不停蹄北上,在经过南京的时候,张昭华回到皇宫里,从坤宁宫匾额后面取下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的是当年徐皇后留给她的东西。
“平江伯,”高炽见到前来迎接他的陈瑄:“辛苦你了。”
他们北上定然会遭到更多刺客的拦截,这刺客除了莲台省,恐怕还有赵王高燧的人,高炽和张昭华身边只有一百三十多人随侍,关键时刻是陈瑄带着水师来接他们,坐上大船一路入海,走海路从天津港登岸。
朱瞻基和杨士奇装扮成乞丐,混在人群中,然而却发现北平九门只有一门可以通行,而且门上守备森严,只进不出。而且进去的人似乎都有什么凭证,普通的百姓不允许进去。
“他们到底放了什么人进去?”朱瞻基越发紧张道。
杨士奇目力、耳力都超群,他虽然只是看到为首的人比划了几个动作,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是白莲教的人!他们用的是白莲教的暗语!”
杨士奇和朱瞻基经过城门的时候,杨士奇就伸出食指和中指,指尖向上,划了一个弧,没想到却引来了守门之人的怀疑:“这人不对!”
杨士奇大惊,只见刚才通过的几十个人也都回过来把他们围住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混入城里?”
杨士奇冷汗直流:“我们和你们一处来的,你们从哪儿来,我们就从那儿来。”
“放屁!”前面一个装成乞丐模样的人就骂道:“爷爷从军营里来!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两个白莲教妖人抓起来!今天收获不小,抓了二十四个了!”
杨士奇一听不对,再仔细一看这人,“你不是阳武侯的手下马麟吗?”
马麟被认了出来,嘴里嚷嚷道:“你还认得爷爷我!你——杨学士?你啥时候成了白莲教?”
“放屁!”杨士奇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这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你家侯爷差一点误了大事!”
原来阳武侯薛禄守着城门,他胆大心细,早就发觉了不对,这些日子把家将调出来,让他们扮作乞丐,然后装模作样在城门那里似是而非地比划,守门之人就把他们放进去,若是有人跟他们一样比划,而且比划地和白莲教手语一模一样,当场就被抓起来,这几天已经抓了一百来个了,全都被薛禄审过,都是各地奔赴京师的白莲教教徒无疑。
马麟是个五品的武官,当初和杨士奇有过几次照面,杨士奇看在阳武侯的面子上,给他行过一次方便。
“你家侯爷在哪儿?”朱瞻基忍不住问道。
“太孙、太孙殿下!”马麟不敢迟疑,急忙道:“我家侯爷……”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又一队兵马过来,为首的那个朱瞻基定睛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大姑父!”
被朱瞻基唤作大姑父的人,就是永安公主的驸马,广平侯袁容了。而袁容看到了他,也是大吃一惊:“太孙?你怎么在这儿?”
“大姑父,你人在这太好了,”朱瞻基欢喜道:“皇爷爷命我火速调兵马至皇宫勤王!你快跟我去解救皇爷爷!”
“皇上有旨意?”袁容一听神色一变。
“皇上口谕,”杨士奇道:“有宝剑为证。”
“口谕?”袁容质疑道:“皇上刚刚下了旨,说太孙殿下未奉诏旨、擅自率兵来京,意图造反,怎么解释?”
“那是赵王矫诏!”朱瞻基急道。
“你说赵王矫诏?”袁容就冷冷道:“你怎么证明你不是矫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