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华就道:“回去之后让你爹找到昨日见蛇时候穿的裤子出来,用剪刀剪开裤裆,反着穿上三日,再去要三家不同姓的江米来,熬成粥喝了,睡一晚上就没事了。”
“这倒容易,”引娣跳起来保住张昭华的脖子道:“华姐姐说的是真的?俺爹照做了,就真的不会有事了么?”
“是真的,书里就是这么写的。”张昭华再三保证道:“但是这个事,不能再往外传了。大家你知我知,不能嘴碎说出去骇人。”
招娣细细问明白了,默默记在脑子里,一个字也不敢记错。
等她们走了之后,张昭华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事儿,毕竟自己家里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张三叔的恐惧无非都是心理上的毛病,那个所谓的禳解法子其实就是给他心理上的安慰,让他确信自己已经躲避过了灾难罢了。
新嫂子十分得张昭华的喜爱,她性格温柔,善解人意还勤劳能干,王氏和张麒不能再满意了,连张昭华每日都追在她后头腻歪着。
张昭华发现郑氏真的是什么活儿都会干,唯一不会的是织布,因为家里并没人教她,但是到了张家,王氏就试着教她打线、刷线,她学得快,而且还特别喜欢织布,每日看王氏坐在了机杼旁边,她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倒是王氏心疼她刚嫁进来,不让她在做了许多活之后还不得闲,赶她去和张昭华说话去了。
张昭华那里许多彩线被郑氏看到了,就取了来,一手抹着线捋直,一手攥着不同颜色的珠线,往来不停地编织,挑、钩、拢、合,十个手指头上下翻飞,快得让张昭华都看不清,不一会儿功夫就能编成各种图案,让张昭华情不自禁的感叹真是心灵手巧。
“这样就算心灵手巧了,”郑氏便笑道:“姐儿还没见过专打络子的绣娘呢,给了线让织成燕子、蝙蝠、蜈蚣和金鱼,就跟画上画的一样,真是绝活了。”
郑氏就给张昭华教了两种花样好看但是过程也不繁复的打法,道:“可不能日日都盯着打,晚上点上灯了,也不能打,会把眼睛看花的,俺以前也不知道保护眼睛,后头看东西都是重影的,养了一年多才算好了。”
张昭华喜欢和她聊天,这种家常絮语让人有温暖的感觉。她问出了第一次见郑氏时候心里就一直存的疑,道:“阿嫂,为什么你脸上的皮肤白白嫩嫩的,手上的皮肤却不好呢——”
郑氏闻听此话,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只道:“你跟俺做上两天豆腐就知道了。”
后来张昭华真的跟郑氏做了很多天的豆腐,她发现做豆腐真真算得上是一个细活,而且每一个流程都要把握好才能做出鲜嫩的豆腐出来,经心和不经心做出来的豆腐口感是不一样的。
夏天就是早上泡黄豆,冬天就是晚上泡,浸泡时间不能过长,否则失去浆头,浸泡过短,也会在磨豆子的时候很费力气,这是第一个要把握的流程。
等黄豆浸在水里,成泡胀变软后,就要加一定比例的水磨成生豆浆。几斤豆子几斤水都是有规定的,而且不光是磨黄豆,郑氏还在石磨里加了白豆和豌豆,这样打出来的豆汁更加香浓可口。
接着用特制的布袋将磨出的浆液装好,收好袋口,用力挤压,将豆浆榨出布袋,这就是所谓的榨浆,榨一次就可,两次也行。这是分离豆浆和豆渣的一个步骤。
生豆浆榨好后,要放入锅内煮沸,要去浮沫,并且需要注意煮的时间。煮好的豆浆就可以点卤了,这就是所谓的“卤水点豆腐”。当然卤水这个东西,第一次做的时候让张昭华很是惊讶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