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还在发怔的功夫,就又被套上了头套,那个刀疤男就像是提着个小鸡仔似的,把他提走了。他刚刚还在怀疑自己听错了,飞红巾好像是说,既然是周武的弟弟,那就放他下山,但是这会真好像是听错了。
男人把他再次扔在地上并且拿掉头套的时候,他发现他在山顶,好几面都是绝壁山崖,唯有一条道路通向这里的,还有人把守。
刀疤男松开他的捆绑,向旁边努了努嘴:“既然大当家的发话了,那你就劈些柴火,晚点送你下山得了,你小子,算你走运!”
少年双手捆得发麻,来回搓着手腕:“可飞红巾都说了,看我哥面子上面,放我下山,你为什么还叫我劈柴!”
男人嘿嘿的笑:“你可以选择不劈,我直接从这上面把你扔下去,那也叫下山,反正以后被狼吃了连个骨头渣子都不能剩,大当家的也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他立即噤声,面前站着的男人,那可是山匪。
原来在飞红巾占山之前,这一带的山匪那可叫无恶不作,强抢民女的,伤害无辜的,杀人不眨眼的,什么样的都有。
周洛抿唇,拿起旁边的斧子来,就真的开始劈起柴火来。
刀疤男十分满意地扛起了大刀,站在一边吹着口哨,一会儿工夫见他不得要领,直骂他是废物,他在家里娇生惯养的,何时劈过柴了?当然是不会手生的了……
勉强劈了几块,后面男人骂骂咧咧地,他有心把斧子一提过去拼命,又想起那对新人和周大哥还在他们手上,不敢轻举妄动不说,又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就这么在心里默默恼着,竟然也劈了一篮子。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心情,他忽然也有了成就感,正觉得意,远处颠颠跑来了一个小小姑娘,这孩子也就七八岁模样,头上绑着简单的包子头,长长的头发在脑后结成了许多的小辫子,一溜的红头绳。
旁边的壮汉立即就迎了上去:“果儿快来,看看我今天帮你劈了一篮子的柴!”
周洛无语,站直了腰身:是他劈的好吗!
那小小的女娃娃表情呆呆的,面对那张十分讨好的脸,也就哦了一声。
少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就举起了斧子。可他还未等劈下去,那孩子已经到了面前,她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小马扎,人小小的,就稳稳地就踩了上去。
然后她的个头这就到他的两腋之下了:“给我。”
他眨巴着眼睛,还有点不懂:“什么?”
女娃娃的手有点胖乎乎地:“把我的斧子给我。”
周洛下意识把斧子递了过去,等她伸手接过去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把那么重的东西给了个孩子,还什么叫她的斧子。不过,也没等他反应过来时候,她举起斧子来这就挥了下去,然后他眼睁睁的看见墩子上面的木块,一分为二了。
刀疤男就像个稚童,抱着大刀拍巴掌笑:“还是我们果儿力大无穷!”
那个被他称作果儿的孩子也不言语,就站在马扎上面稳稳的劈下第二斧子,木块又应声而裂,齐刷刷的,简直比周洛的要规格许多。
少年瞪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孩子一斧子一斧子劈下去,实在忍不住搭话来:“话说,你你力气怎么这么大?你……”
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旁边的刀疤男嘿嘿笑道:“果儿歇歇,我叫这小子帮你劈好吧?”
女娃娃斜眼:“不行大力哥,姐姐说要我每天劈三篮子的。”
周洛在旁听着,这才知道刀疤男是她口中的什么大力哥,那男人抱着大刀,一副讨好模样:“没事,这两天我见大当家的气消了,回头再跟她好好说说啊……再说我今天立功了,咱们两个人起码不用天天劈柴了不是!”
说着冷眼瞥着看热闹的少年:“你还不给我劈柴!”
周洛刚才劈了一篮子,娇嫩的双手都磨破了,这会红肿不堪,可他就这么面对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还真就说不出别个话来。
不等他去接斧子,这果儿已经闷声劈开了第三块:“不用。”
她小小的年纪,就站在小马扎上面,一次在大墩子上面放了七八块,劈柴的时候,周洛看见她用力均匀,气都不乱,显然是经常做的。
他咋舌不已,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还在山匪窝里。
刀疤男见那孩子执意要劈,也就悻悻地拽了他过去:“算你走运!老子这也送你下山!”
周洛被他这么一推,猛然想起那些个人来:“我下山了,别的人呢?她们都是寻常百姓,周大哥也是我家护院,我要见飞红巾!我要见飞红巾!”
不容他再闹腾,林大力直接将人扛在了肩头:“闭嘴!大当家的这是心软才放你回去,要是我说,既然都带了火雷过我稽灵山,哪安什么好心,直接全都杀了就是!”
他本来就长得凶,这么一说顿时添加了许多杀气。
周洛哪里还敢吭声,立即闭上了嘴巴。男人上下扫了他一眼,忽然瞥到他腰间的一块玉佩,看样子是十分中意,两步上前一把就拽了下去。
果儿还在专心致志地劈柴,刀疤男嘿嘿地笑,把那块抢走的玉佩径自挂了小女娃的身上:“大力哥这次下山还没给果儿好彩头呢,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