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比较,可想李重诲如今的地位。
可他在辽国应当不能算是最强的将领。
此人出现,尽管萧挞凛骂他是降贼,辽国的屈辱,实际上会给许多辽将带来困惑。
至于那个悬赏令,活着的耶律隆绪肯定比死了的价值高,但不能说死了的耶律隆绪只值一文钱,这分明就是恶心人嘛。
有的眼光短,长松一口气。
若是宋军围攻上来,自家人乘乱将耶律隆绪杀死,可能性极大,但想活捉走,却是十分困难。
但有人却更加担心。
担心的事生了。
一是似乎没有尽头的逃亡之路,饥寒交迫,每天都有大批战友倒在血泊中。一边却是高价的悬赏,以及一等国公的官爵。如何选择?
那是十万缗钱,如今财富达到这个数量的宋朝富人,最少能有四五千户人家,然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十万缗钱,特别是辽国那些苦哈哈的大兵,那是什么样的概念?
正在萧挞凛熬着带血丝双眼议事时,一群兵士却在密谋着劫持耶律隆绪。
没有成功,在萧挞凛指挥下,叛变迅镇压下去。
然而为什么这支辽军在宋朝如此追杀下,还没有崩散,正是耶律隆绪呆在军中产生的凝聚力,如今自己手下兵士都敢劫持皇上了,那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一时间士气变得更加低迷,并且军中充满了猜疑。
这一折腾,第二天很晚才起军,一路马不停蹄,迅赶到胡芦河,再次遭到宋军的狙击,要命的是孙全照又带着骑兵从贝州赶上,从侧翼起了强力的进攻。
杀到日暮时分,辽军才冲过胡芦河,在胡芦河北面找了几个联在一起的村庄,草草构建了一道防线。
这时,辽军已不足四万人了。
不过好消息就是终于将讨厌的那种重装骑军给丢了下去。而且宋朝骑兵也被丢下很多了。
非是轻骑丢下去很多,而是宋军此时也缺少粮草了,不得不将一部骑兵返回就食。而且就是减少了。以这部兵力足以将他们缠住。
第六天再次起程,杀向束鹿。
这是无奈之举。一是略略向西,从祁州杀向保州。那边路程差不多,可有许多讨厌的丘陵地带,但在北方还有不少宋军,他们多是步兵,后面宋骑死死咬住,他们想潜行根本不可能。至于那些逃散的兵士,天知道他们逃到哪儿了,或者有没有被宋朝河百姓用锄头给活活打死了。
而走山路意味着正好迎合了宋朝步兵所长。
这条路不足取。
还有从东边走,那条路不要说更远。那些个瀛州官兵让人更头痛。
所以继续走中道,自冀州跨过滹沱河,再冲向博野,然后或者自保州冲向长城口,或者自高阳关冲向黑芦堤,无论那一道防线成功冲破,就杀回辽国了。
第七天,大北继续北逃。然而变数出现,本来按照李继隆的想法。今天是打算让他们渡过滹沱河的,不过大家都忽视了冀州知州王屿。
萧燕燕入侵前,宋九做了许多布置,包括训练乡兵。拨出大笔钱帛让河北官员广建砦堡,以防辽军南下给百姓带来更大的创伤。王屿是一个有大志的人,再加上朝廷财力支持。主动训练乡兵,修城防。辽军南下。一边派出兵士支援瀛州,一边将百姓召入城中。甚至还继续大开城门,放百姓出去采柴御寒做饭。
萧燕燕看到冀州兵力空虚,便派一部来侵犯,结果被王屿从容击败。萧燕燕从瀛州撤军时,看到冀州似乎也不大好啃,便放过了冀州城。
现在支援瀛州的兵力也返回来了,听闻宋军在追杀辽国败军,王屿主动带领着数千禁乡兵杀到。这一战又打到日暮时分,逼得辽军到夜色降临,才仓皇地渡过滹沱河,草草扎营休息。
恶梦仍没有结束,第八天,辽军刚刚渡过唐河,宋军又杀了过来,要命的秦翰也带着诸将与许多轻骑,从前方堵杀过来。两军汇合,辽军大败。
这次不分昼夜了,且战且逃,到了第九天傍晚时分,才逃到了濡河。现在河北河流真的很多,从拒马河开始,能载入史册的河流就有拒马河,易水,鲍河,曹河,徐河,沈水,再到眼前这条濡水。
不过到了濡水,这里离边境真的不远了。
近三万辽军疯狂地扑向濡水。
忽视喀嚓喀嚓地响。
然而河中的冰块纷纷裂开,就象张开一张张凶恶的大嘴巴,一个个辽军迅掉入冰窟窿里面。
“退,退。”耶律隆绪不由大叫道。
原因很简单,到了辽军快接近濡水时,宋军已经能大约判断出他们的逃亡方向,然后用火药炸,用火油烤,用斧头锤子凿,将周边二十多里的濡河冰块全部凿穿。
此时北方仍很冷,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北方河流冬天能在上面跑马,能溜冰,那不是一天冻出来的厚冰。可毕竟离新年不到十天了,最冷的冬天已经过去。
虽然前面河流再次冰封,然而冰冻得并不厚。
实际随着汴水漕运繁忙,百姓也自地运用到这个原理,用粗糙的破冰船将冰每天都破上一遍,让冰始终冻不厚,用此延长航运时间,甚至在暖冬里,几乎漕运没有中断过,尽管那是商业性运输,与官府无关。
冰块凿开,再次冰冻,又是到了傍晚,根本无法辨认,于是辽军匆匆冲上去。一匹马加上一个人,那会有多重,况且又落在四个马蹄子上,压强会达到什么地步?再者,那么多骑兵冲上去,河里的薄冰如何吃得消。
眨眼之间,就吞噬了两千多辽兵,幸好耶律隆绪行动有些慢,不然连他也差点踏到河冰上,掉到河中。
这时曹玮带着定州兵马从西面包抄过来,杨延昭带着保州兵马从北面包抄过来,石普带着兵马从高阳关包抄过来。再加上后面的李继隆jūn_duì。
两万余辽军被重重围在边昊泊西面十几里处那个狭小的地域。
李继隆派兵士开始撒石灰。
在包围圈用石灰撒了一个圈子,外面还用石灰不停地写出一行大字:出此圈者必杀!
然后派人喊话:“不出此圈,每天宋军还停供少量粮食。出此圈,必杀,你们自己儿选择。”
说完了,还真扔了一些粮食,扔到圈子里。
辽军面面相觑,不过宋军前面一走,后面就被辽兵哄抢了。萧挞凛与耶律隆绪都感到苦逼了,这是干嘛,将两万多辽军当成猪养啊。
因此休息了三四个时辰后,到了四更时分,忽然集合大军向西突围。西路是“毛头小子”曹玮。而且只要冲破白城方向,那么接近北平寨下面的濡水也不深了,即便宋军将河冰凿穿,也能趟河冲过去。杀过去了,就是辽境了!
然而……
然而他们刚冲过圈子不远,曹玮便带着兵马从容应战,并且这时因为辽军被宋军拖得度快不起来,有部分火炮用马匹拖到前线来。
近百门火炮齐射。
对陌生的东西大家都很畏惧的,结果无论萧挞凛如何下令,所有辽兵匆匆逃回圈子,甘心被宋朝当猪养。
辽国诸将仍不甘心,聚集起来商议。
然后辽军就没有动静了。好在宋朝也做得莫明其妙,每天继续往圈子里扔干粮,甚至突然起仁慈心,又放里扔了一些棉被,石炭。
想保暖那是不可能了,但不会冻死人,想吃饱吃好那也不可能了,但也不会饿死人。
辽军想不明白,那就继续做一头半死不活的猪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