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醉仙楼。
“丫头,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啊?”刘掌柜一脸的讶异,往常见着这丫头都是生龙活虎的,哪曾见着过这般沮丧的模样啊!
花朵朵耷拉下肩膀,可怜兮兮地说:“甭提了,我家老佛爷决定秋后要给我定亲了!往后这醉仙楼我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上来了。”
“什么!定亲?”刘掌柜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的字帖没拿稳“嘭”地跌落了在地。
吓得一旁的花朵朵赶紧上前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抹掉上面压根儿就不存在的灰尘。摸完后还唯恐刘掌柜后悔似的,趁机将字帖收进了怀里。
开玩笑,这王老的《临川贴》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这样的真迹天底下哪儿还能找得出第二本啊!她可得赶紧拿回去临摹几本,说不定日后这临摹的样本也水涨船高,成宝物了哩!
“你说你家阿公要给你定亲?”刘掌柜难以置信地问。
刘掌柜惊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压根儿就没留意花朵朵这私底下的举动,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花朵朵定亲的事儿。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让他好一阵措手不及。
这事儿他该怎么透露给少爷知晓啊?也不晓得少爷对这小丫头究竟是什么心思,若说少爷对她没意思吧,但少爷对她又格外上心,临走前还特地嘱咐自个儿要好好照顾她。
但你说少爷对这丫头很在意吧也不见得,少爷平日里可是连书信也没给这丫头捎上个,俩人压根儿就没见上几面,这感情能热乎到哪儿去啊?
说不定少爷只是念在当初的那场师徒情谊,才格外对这丫头照料有加的哩!
那他眼下该怎么办啊?这事儿应不应说与少爷知晓呢?少爷临走前可是说过,若非天大的事儿不得与他联系的。那眼前这事儿算是天大的事儿吗?
刘掌柜不由一阵犯难,说吧,又怕少爷压根儿就没对这丫头动过那心思,那他岂不是白操心了吗?若是因这点小事儿暴露了少爷的行踪·那岂不是将少爷置于危险的境地了吗?
但若是不说,万一少爷真喜欢这丫头,那岂不是生生扼杀了一段良缘?那少爷回来后晓得了,还不得埋怨自个儿一辈子啊!
刘掌柜越想越是头大·纠结得眉毛都皱在一起了。
他忍不住侥幸地问:“你家阿公是跟你开玩笑的吧?你不是还小着吗?你家阿公咋就急着要给你定亲了呢?”
说起这个花朵朵就郁闷,“他不是反对我女扮男装来着吗?这会儿干脆想着给我定一门亲事儿,这样就能生生将我困在屋里了!”
花朵朵说完又忍不住耷拉下肩膀叹起气来。
刘掌柜满脸的黑线,“花老兄这性子还真是异于常人啊!”
他感叹完不由试探道:“这事儿你该不会屈从了吧?那你的酒坊怎么办?这花七公子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打响的名号,若是放弃了岂不可惜!”
“不然还能怎样呢?”花朵朵沮丧道,“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家老佛爷的性子,他若是决定了的事儿·即便你用十头大马也拉不回来!”
花朵朵说完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出门前老佛爷可是叮嘱了,让我赶在响午前回到家去。这字帖我会尽快送还给您的,谢谢刘伯伯了!”
“客气啥!”刘掌柜抬了抬手,“这也是你家二哥底子好,写的文章入了秦大人的眼。秦大人对你家二哥的一手字可是赞誉有加哩,还一个劲儿地问我这字法师从何人!我哪儿答得上来啊!只好含糊地说是韦夫子给教得了。”
花朵朵惊喜道:“秦大人当真认为我二哥的字写得好?”
刘掌柜捋着胡子笑道:“这事儿我还能骗你不成?秦大人听说了你家二哥师从韦举人后·可是惊得帽子都掉了下来哩!”
见花朵朵一脸的疑惑,刘掌柜只好解释道:“你不晓得,当年韦举人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状元郎人选·要不是他当年得了一场重病生生错过了科考,他现在官职兴许比秦大人还高哩!”
花朵朵不由听得两眼发直,原来咱家小姑丈竟是这么牛掰的人啊!那咱们岂不是捡到宝了?咱家二哥投在这么有潜力的状元郎种子选手门下,还愁考不上秀才吗?别说秀才了,考上进士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花朵朵想到这儿就不由一阵兴奋,她这会儿急着回去将这好消息说与大伙儿听,忙匆匆地跟刘掌柜行了个告辞礼,急匆匆地奔回花嫁村去了。
刘掌柜看着花朵朵的背影一阵叹息,真是可惜了啊!这么好的苗子,今后却只能呆在深闺里相夫教子了!真是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