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总算知道,为何踏入剑道的剑修出行之时,会有漫天血云凝聚,且血云之中还有雷霆闪耀。原来那血云,就是杀戮之气聚拢而成,原来那雷霆,就是死于剑下之人临死前的愤怒,怨恨,绝望,不甘等情感交织而成的。
沐浴在血海之中,那种力量源源不断的感觉让苏越十分迷醉,他现在还只是个刚刚入门的小剑修,却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窥探到剑道那个神秘而遥远的境界。
“那血云……原来就是剑修的力量源泉,那雷霆……原来就是情绪的堆积,怪不得剑修强大,有这样的血云伴随,有这样的雷霆闪耀,战力该是会暴涨到何种地步?”
渐渐的从沉思中醒来,然而这渴望的种子却深深的埋在苏越心中。他轻轻的转动着剑柄,看着飞狐那冷幽幽的青光在血海中刺目,身后雷霆交织,源源不断的将一个并不是灵力的奇异力量,灌输入苏越的体内。
这种力量,苏越未曾听闻,但他却是惊心不已。
飞狐以自毁剑灵为代价,将苏越的悲愤情绪散落在这血海之中,让死在这血海之中的英灵们觉醒,产生出一股强大的念力,而这股念力,感染性又是极强,很快又影响着那些活着的人们,当所有人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时候,爆发出的力量,就算是修行者也要汗颜。
“不可能,不可能……”
骷髅妖一点点的后退着,眼眶中的绿火闪烁不定,表现出此刻起心绪的起伏极大,那狰狞的下巴骨上下抖动着,似乎是恐惧的在哆嗦一般。
这种力量,让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仿佛真的成为了蝼蚁,只能在天空中那个身影下战栗。
“尘归尘,土归土,你酿造的滔天杀戮,也该是有个了断了……”
苏越一步步的从血海中走出,仿佛脚下有无形的台阶一般,轻轻的迈动着步伐,速度却是极快,然而他始终没有走出这血海的范围。若是此刻有人站在更高的天空俯瞰,定然会发现者血色云海随着一个削瘦的身躯移动。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求上仙饶命,饶命啊!”
骷髅妖在这个关头,想到了很多,尤其是死了数百年,才侥幸恢复灵识,成为妖,而他重见天日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他并不想就这么死去。世上不存在不怕死的人,尤其是曾经死过,现在又要死一次,那种感觉,击溃了骷髅妖所有的骄傲与骨气。他疯狂的倒退着,眼中的绿火就像是残烛剧烈的摇曳,而他整个人,却是在乞求的同时,再一次施展那白骨化身大‖法,化作无数骨粉,随风而逝,似乎是隐没在天地之间,没有任何行迹。
然而苏越只是笑了笑,当力量压倒一切的时候,挣扎全然是徒劳。
“你杀我人族数十万人,导致整个天下都混乱,这等罪孽,可谓是滔天,然而苏某只是给你一剑,这一剑,你若不死,苏某也就认了!”
眸光骤然冷漠许多,苏越想到方才自己被骷髅妖逼得绝望模样,不禁就有些愤怒,还从来没有人,将他逼到那种地步。
飞狐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轻吟,在苏越的掌控之下,骤然一挥。
锵!
剑吟声滚滚落下,那漫天血云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急速的分割成两半,露出那青天白日,一缕阳光刺目至极,仿佛从天涯海角激射而来,瞬间贯穿这血云。
然而这光,却带着强烈的,毁灭性的力量,溅落在世间的只有冰冷与肃杀,没有哪怕一丝丝的暖意。
这不是阳光,纵然他刺目,这是剑光,因为剑光也是刺目的。
一道千丈左右的磅礴剑光,自天地升起,自天地落下,那骨粉飘散的虚空,刹那崩塌。
就像是撑天的柱子倒了。
天崩地裂!
在那绝灭的刺目剑光之中,一切生灵都如同花瓣般凋零,一声绝望而尖锐的嘶吼响彻,却是如同掐住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消泯于无形。
等到一切都静止的时候,那骷髅妖早已是死的不能再死,那数十万英灵,也都冲着苏越一拜之后,踏入了轮回之中,那迷茫着,却跪倒在地下的士卒们,军官们也都睁开眼,恍然看着四周,却是瞳孔骤然收缩,如同看到了某种可怕事物一般,发出压抑在喉咙之中震骇的嗬嗬声。
一道千丈之长的沟壑,就在所有人眼前出现,如同天堑,将这头与那头,彻底的分割开来。甚至有些士卒,就站在这沟壑边上,他们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却是瑟缩着连滚带爬的退回来,因为那沟壑之深,无法揣度,幽幽黑暗的地下,仿若通往传说中的地狱,是那般可怖与骇人。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
血云之中的雷霆逐渐的消散了,然而那血云,却依然存在。在一声清脆的剑吟下,如同接收到某种号召一般,风起云涌,迅速的涌向那青光闪耀的飞狐。
等到那漫天血光都消失在天空的时候,一道虚幻的血色剑影在飞狐之上一闪而逝,这便是新的剑灵。
天空中的异象完全落幕,只剩下苏越孓然一生的站着,一种虚弱的感觉再度出现在苏越心头,他发现那一剑之后,自己还是自己,那个练气六层的小小修士,然而,改变也不是没有,除了凝聚了剑灵之外,似乎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东西,深深的潜伏在他的心底。
疾风术施展过后,苏越在天空一闪而逝,不见踪迹。
然而那还活着的数十万战士们,却是看到了他的离去,不知为何,一抹敬畏在他们眼中划过。
“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