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茗皱眉,“佳恒,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早从旗学里回来,难道被旗学里的人欺负了。
佳恒张张嘴,似乎说着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看他这样,佳茗心顿时沉甸甸的,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到底,怎么了?”佳恒的情绪,影响到了佳茗,让她说话声都变得不正常起来,声音越来越低,还有些发颤。
“鄂硕阿浑(哥),呃”佳恒话都没说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就哽咽住了。
佳茗闻言当即一个踉跄,眼前发黑,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稳住声音能说话后,才抖着声追问道:“他,他怎么了?”是受伤了,还是?
她心底隐隐的不安,还有佳恒那做派让她有了判断,但她还是不想相信。佳茗一双黑亮大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佳恒,期盼着他说出内心期待的答案——他,受伤了,只是太重了些。
佳恒看着佳茗期待的目光,嘴唇抖动着,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鄂硕阿浑,那么好的人,就这么没了,额云……
但,总归额云还是要知道的。
“鄂硕阿诨(哥哥),没了。”鄂林猛地推开佳恒,泪水模糊道。说完,猛地转身,就往大门处跑去。
真的没了。佳茗心里忽地感觉受伤了,泪水不自觉流了出来,那个高高壮壮的鄂硕阿浑就这么没了,那个心疼她,总是帮她干重活的人没了;那个对她好,经常给她买小东西的人没了,那个……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过了五年,佳茗心里的伤口在满满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而原本两家唯一一个算是大人的鄂硕去世后,佳茗撑起了两个家,将鄂林当做自己另外一个亲弟弟来养。两个弟弟,鄂林习武,佳恒学文。
十三岁的佳恒,正准备参加康熙四十一年八月份京城的院试,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就能取得秀才功名。至于考笔贴式,他有考虑过,但他这种旗人平民百姓,估计很难得到提升,因为他没有关系。若是他考科举,进士出身,起点比笔贴式高多了,何况,他在读书一途上挺有天赋的。
佳茗虽然也对他很有自信,但到底涉及自己的弟弟,心里实在有些紧张。
“额云,是我去考院试,不是你。”言外之意,你不用太紧张的。
“我也不想,但控制不住呀。”佳茗心里也郁闷着呢,要知道面对末世那样残酷的场面,几度危及自己姓名,她都未有如此不堪的心态,她这心态问题,倒退啊。
“要不,佳茗额云你去清泉寺上上香,好多妇人们都去了,或许管用。不管用,出去转转也好。”鄂林当即提议道,他刚刚所提及的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则是他了解佳茗,她喜欢接触山山水水,清泉寺就建在山腰上,这些年,她经常去。而且,每次去回来,她心情都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