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武兰说他也知道,他们两个虽然是以主人的身份搬进来的,可是这府里的下人们却都并不是他们调教起来的。这些婆子们都在大宅门里呆了多年,别的本事没有,说到跟主人家玩心眼子,却是一个个在行的紧。很多时候当面看着恭顺,其实背地里不定怎么编排呢。
偏他自己又懒得管这些事情,因此自从搬进来那天开始,这些繁琐的家务事儿就一并丢给了武兰。而武兰虽然出身高贵又是自来衣食富贵,此前却一直都是别人家里的歌姬,并没有管理一个大家庭的经验。而且别看她饱读诗书,胸中也很有些不逊男子的才学,但是你让她女扮男装去做一州刺史,她兴许都能给你做得很好,让她处理这些内宅之事,她却是不擅长的很,甚至于李曦都能感觉到,她似乎是打从心里就不太乐意去管这些琐事。
眼下也只是因为眼下李曦没有娶妻,府内没有正式的女主人,她作为李曦最亲近的女人,或者说是侍妾陪着李曦住进来,自然而然就是府里的第一女主人,所以她即便是不愿意管,却也只能勉强的把这一摊子接过来而已。
李曦此前也发觉府里的这些婆子丫鬟有些刁钻,只是他下意识的认为,但凡是女人,必然都是删除管理这些事情的,所以才放心的都丢给她。可眼下听她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她非但没能镇住这帮婆子丫鬟的,反而倒好像是被她们给困住了手脚。
当下李曦不由得沉着脸问她:“你是不是听见她们说什么了?”
武兰摇摇头,看见李曦脸色不虞,她想了想,笑道:“要想让她们不乱嚼舌头,你就赶紧把柳家小姐娶过来好了,她是大户里出身,肯定能压服得口声,奴奴自来就笨,又不惯管这些家务事,因此她们都不怕我。”
说着说着,又羞羞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一回,我听见几个婆子在那里嘀咕,说奴奴既然是公子爷的侍妾,家里又没有大妇,怎么倒不见公子爷宠幸……”话还没说完,却是自己脸红的什么似的。
李曦点点头,心想议论这些倒还不算过分。其实仔细想想,婆子们之所以不怕武兰,更大的原因怕还是因为自己始终都没能给她一个名份。
一个没名没分跟在身边,甚至都不曾得到过哪怕一次宠幸的侍妾,虽然被授权管着家事,但是在她们看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失了宠就滚蛋了,自然不必害怕,再加上她们都知道,家里的大妇正妻的人选是早就定下了是柳家小姐柳婠儿的,武兰绝对无份,因此怕是早都留着心思准备讨好婠儿了,眼下自然是更不会害怕武兰。
李曦也知道,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只需要向底下那些婆子们释放一个自己很疼爱武兰,并且将一直疼爱下去的信号就足够了,但是囿于当初自己对武兰许下的诺言,偏偏他还有些有心无力——当然了,在眼下这个气氛中,并不妨碍他把那些婆子的话借用一下。
于是他笑了笑,拉过武兰的手,道:“要不兰儿你干脆嫁过来算了,等到这次赈灾的事情告一段落,咱们就风风光光的办个婚事,你正式嫁过来,到时候,本公子爷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宠幸你,那些婆子们也就没胆子乱嚼舌头了。”
武兰闻言羞羞地倚在他怀里,拿小手抚着他胸口,道:“不行的,一旦将来奴奴的身份暴露了,只怕……”
“怕什么,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你身份的事情,将来还未必如何呢,咱们何必因为这个就自己给自己上套子,倒弄得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着实无趣。且不说到最后是喜是忧,即便是忧,我是你男人,一切都由我来扛着就是。”
武兰闻言吃惊地抬头看着李曦,原本以为他只是调笑几句,但是一看之下她才发现,李曦的眼神竟是无比真诚而认真,当下她赶紧闪身离了李曦的怀抱,认真地道:“奴奴当然愿意赶紧嫁给相公,别说做妾,哪怕是做个贴身丫鬟,奴奴这么个身份的,也知足了,可是为相公计,这件事却是万万行不得呀!”
“是娶妻,不是纳妾!”李曦一边又把她拉回怀里,一边霸道地道。
武兰闻言更是吃惊,张着小嘴儿看着李曦,口中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她才问:“相公不是早就已经与柳家小姐订了亲?难道你要……”
李曦闻言摇了摇头,“你想哪儿去了,我当然不会不要婠儿,你们两个我都要娶,不行吗?”
武兰闻言一愣,然后忍不住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脸纳闷的表情。
也不怪她表情怪异,大唐朝有法令,哪怕是皇帝,也是只有一个正妻,当然,皇帝老子除了皇后这个正妻之外,还允许有四个侧室,分别被封为德妃、惠妃、淑妃、贵妃,这都是有制诰的,算是家庭中的主人之一。
再往下,就是名目繁多的妾,像什么才人之类的,虽然也有封号,但是已经没有制诰,只能算是宫中女官,而只要没有制诰,那不管她多么受宠,也只能归类为与普通奴仆一样的身份,并不是家庭的主人。
至于除了皇帝之外的其他所有人,哪怕是王爷,也只有一个被法律认可的正妻,其他的他所有女人,都只能算是妾。
但是眼下李曦居然说要娶自己,却又要娶柳家小姐……
愣了一会子,武兰突然回过神来,然后很快就明白了李曦的意思,原来他竟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给自己的一个名份……
明白了李曦的心意,她突然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当下她笑着擦了擦眼泪,一边离开李曦的怀抱,温柔地替他解着衣服,一边柔柔地道:“奴奴这身子,只是相公的,相公想要,随时拿去,不必把此前的那些玩笑话放在心上,更不可因为疼惜奴奴就做出那些让人诟病的事情来,要知道,凡事逾越了规制,可是要被问罪的,即便不被问罪,怕也要有人告你有伤风化,再说了,相公你眼下可已经是朝廷命官了,哪能为了奴奴一个女子就这么胡来……只要奴知道相公的心意就是了。”
李曦闻言一边顺从着她的摆布让他把自己的官服脱下来,一边不屑地道:“老子要娶自己喜欢的女人,干别人什么事,谁爱告谁告去,大不了我不当这个官就是了,反正我做这个官其实也是为你做的!”
武兰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软的快要融化开了,知道李曦疼惜自己,当下她便笑着道:“好,相公说要娶,那就娶,只是却也没必要非得弄什么排场也没必要艹办什么,咱们自己心里知道不就行了?何必非要做出给人诟病的大动静来?”
李曦想了想,摇头,道:“不行,我非得要你风风光光的嫁过来,给你一个众人皆知的身份不可,其他的,都不重要!”
武兰闻言笑笑,把他推到浴桶旁边,看着他进去,便拿起一旁的丝瓜瓤子给他擦背,同时道:“相公说要怎样,奴奴便都听相公的……等到柳家小姐嫁过来之后吧,行吗?”
武兰的本意自然是不想夺了柳婠儿这个正室的风头,归根到底,其实还是不想让李曦得罪柳家,毕竟不管她自己出身多么高贵,现在都已经是落难之人,根本给不了李曦任何帮助,而偏偏柳家虽然官儿不大,眼下却恰恰是李曦最好的臂助。
谁知道李曦闻言之后竟是一反常态的陈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武兰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便俯身抱住他的脖颈,怯怯地道:“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奴奴说话惹你不高兴了?奴奴只是觉得,你的头一场婚礼,还是留给柳家小姐的好,毕竟……”
李曦突然摇摇头,声音略显低沉,道:“兰儿,我怕太晚了,就抓不住你了!”
武兰闻言不由纳闷,身子转到浴桶的前方,皱眉看着李曦,李曦抬起头来看着她,甚至忍不住从水里抬起胳膊来捧你她的俏脸,道:“前些曰子,曰照寺里住进来一个挂单的和尚,长安来的,叫莫言,他告诉我,想带你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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