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莫一凡拦着门,深邃不见底地眸子望着林初晓,玄关灯下尽显满脸惆怅。他身上穿的还是那套出席舞会时的晚礼服,挺括的面料上竟带着些微水露。
林初晓把着门没让他进来,他就定定站在门口,两人之间的对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最后林初晓败了下来,侧过身一甩门让了一小块空间出来。他就那样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
窗外起了风,客厅的纱质窗帘忽得飘起,一道闪电在远处天际线划过,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她丢了双较大的拖鞋给他,然后跑去把飞扬的窗帘揽到一边,勾着手费劲去拉向外打开的窗户,手才碰到抓柄,男人干燥的手已经覆了上来。
她心里一惊,连忙抽回那只被他握着的手,没想动作有些大,整个人都往后倒去,直接倒在身后那个男人的怀里。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林初晓急着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开来,站定后连连向他道歉。
那种极力保持距离的生疏感表露无遗,莫一凡的心有一瞬的刺痛,然而好修养的他还是面露微笑,礼貌又绅士地帮她关好了所有窗户,才对她说:
“不帮我倒杯水吗?”
林初晓进厨房的时候,回头偷偷瞄了眼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心里七上八下有些不好的念头。之前和他在一起只觉得彼此是朋友,她对他的了解其实也不多,得悉他的身世后很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可经过窦南三番五次地逼问自己是否和他有情侣关系之后,她才依稀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有企图的,至少在男女相处上有。
她不是情感迟钝的小白,这一点感知力还是很强的。所以,今晚他最好不要挑破那些不该说的事,否则,他们连朋友都很难维持了。
她拿着倒满净水的玻璃杯回到客厅的时候,莫一凡依旧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腿叠着腿,闭目假寐。
“你要的水。”林初晓的语气有点僵硬。
他睁开眼接过水杯,在嘴边小泯了一口后就把杯子搁置到茶几上,抬着眼眸和站着的她对视。在他眼前的女人,已经换了一身舒适的居家服,头发半干半湿地披散在肩头,脸上的妆容已经完全卸除,素素净净的又自然又粉嫩。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人生唯一一次想要表白的人,然而这个人和他刻意保持了距离,他知道有些事或许在她和窦南之间已经发生,但是他还是问了出来:
“晚上走得那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哦,我有些不舒服,就直接回来了。”林初晓不想太私人的事和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分享,随意编了个借口,然而这个借口在他看来,还真有点拙劣。
“怎么不让我送你?”他顺着她的话又问,姿态有些咄咄逼人,她定了定神,还是决定主动向他坦白,
“其实,是我男友送我回来的。很抱歉,没有和你打招呼。”她的语气淡定又直接,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莫一凡有一瞬惋惜,又有一瞬心痛,稍后缓缓放下叠着的腿,站起身整了整礼服,走到她的身边,
“是窦南吗?他不适合你。”
“很抱歉,适合不适合不是您来断定的,莫先生,我觉得今天有些晚了,我要休息了。”
这是明明白白地在下逐客令了,时钟正好走到十一点,叮叮当当地敲响起来,他的心也突地荡到谷底。
室内突然安静地诡异,两人都不再做声。一个站在那里一副送客的标准姿势,另一个却无视她的话,径自走到她的身旁。
不可否认莫一凡有着强大的气场,在林初晓近身处一站,整个身影都罩了下来,那种逼人的气息让她很有压迫感。
他伸出手指拂过她的秀发,她下意识地一偏头,明显对此类亲昵的动作很排斥。他从鼻腔里发出很轻微的笑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动情,还是在笑她的不知好歹,或许在笑窦南即将失去的一切。
然后,他压着嗓子说道:“晓晓,你不用害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窦南适合不适合你的确不是我说了算,不过选择要不要喜欢你,却由我自己决定。”
一番话说完他就踱步到玄关处,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对她说:“你值得被争取。”
他见林初晓傻立在那里不语,最后又补充到:“今晚,你很美,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内心真正想要的……
莫一凡离开公寓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闹得厉害。林初晓的心也跟着雨声变得有些烦躁,总感觉他的话捏着自己的某处很不舒服。她想到他现如今的地位,又想到传说中他母亲和窦南父亲的那些过节,还有那些八卦杂志上的传说,突然对窦南担心起来。
她又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午夜,窦南的电话都没来一个,她不想做腻着男人不放的女友,于是忍住不给他打电话,可她的心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忐忑感,于是捏着手机爬上床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可能是因为今天真的有些累,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莫一凡坐在他的宾利里第一次有种求而不得的失落感。
原来想要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他以前总是忙着学习,忙于工作,他的所有目标都是超越窦南,做到最佳。现实,他的确做到了。无论是学历还是工作能力,他都做到了极致,然而,感情的事却输得有点惨。
思绪还在飘忽中,手机铃却响了起来。
“喂,什么事?”莫一凡冷着声音又恢复到一派商务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