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片刻之后,李落出手了,他很快从纷乱的战局中找到唐糖,然后生擒,封住穴道之后丢到身后,那些铁甲精骑便也没有再对唐糖出手,好似知道李落的用意,又或者,她本没什么威胁,出手与否实在是没什么分别。
随后他找到了下一个目标,大隐于市的流云栈。流云栈的羞恼并非因为李落,而是因为正当李落向她出手的时候,那些原本在自己身边的同门,竟然很有默契的让开,将她一个孤零零的丢给李落。没有人看好这一战的结果,刀砍剑刺在这些铁甲精骑身上似乎没什么大用,寻常将士使出吃奶的力气,却连那身铠甲都劈不开,而每每铁甲精骑挥刀,就有人倒下。
这一战,只是一场编排好了的,一面倒的戏,情绪渲染的极其饱满,只是早早在岁月里写好了结局。李落的出手成了为数不多的可以活着的机会,所以这些大隐于市的同门才会这么默契的将流云栈献祭出去。“让开!”流云栈加重了几分语气,脸色绯红,一半是生气,一半是羞臊。李落看着她,张了张嘴,只是无言以对,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思,强行留下的她,此战终了,就算活着恐怕比死了更难受,但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他做不到。这世上他喜欢的人其实不多,连同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很疏远,但是眼前这个姑娘却一直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要说很重,远不如谷梁泪,就是很韧,不管多久都忘不了,颇有几分生死相随的意味。
两个人已经交手数招,比起李落的刀法,流云栈的武功更让他吃惊,能不能胜过自己不好说,但绝对是劲敌,如果自己还能施展在极北时的那种神妙身法,应该赢得了她,不过自从离开极北之后,那种时空之术就只留下了感悟,却无法再施展,像是被什么人锁住了。徒有招式,没有杀气,流云栈忽然收剑,李落急忙收刀,倘若慢上一点,怕是要把她一刀两断。流云栈叹了一口气,想闯过去千难万难,着实没想到他会像一块狗皮膏药这般缠人,说实话,有些烦人。她收剑,李落也就不再出招,只要将她拦下就好,会不会怀恨自己他并未放在心上,这世上恨他的人多了,多一个不多。
流云栈直勾勾看着他,目光灼热,李落有些心慌,轻轻转过头避开她的眼神。流云栈笑了笑,就算今个死在这座山谷里倒也没太多遗憾了。“你想给我的,并不是我想要的。”李落沉默片刻,闷声回道:“我知道。”流云栈气结,知道还像个闷葫芦一样拦着自己,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幽幽一叹,轻声说道,“谢谢你,让我过去吧。”让开还是拦着?踌躇再三,拦住她的人,其实她的心一直都在那边,他知道,从一开始。流云栈从他身边缓缓走过,好似为了擦肩而过时那一瞬微香和淡淡的温存,她放慢脚步,轻轻地说,“你知道我最欢喜的场景是什么?”这是个疑问的句子,只是没有要他来回答,自顾接道,“我多想你会摘下面具,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并肩而战,那样的话我就再也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