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微微一顿,沈向东看了两人一眼,接道,“老夫以为,平沙川四雄并立,牧天狼若想隔山观虎斗,余下三雄要均分平沙川才好。”
云无雁点头应道:“末将也有此意,西戎与拜火回蒙冤仇颇深,论起来还在牧天狼之上,拜火既然贪而不信,我牧天狼也不必再做君子,不如暗助西戎在平沙川中三足鼎立,到时再看看拜火什么嘴脸。”
李落轻声说道:“权者必贪,拜火亦不例外。
原本西戎强盛时拜火未必有东进的心思,如今西戎苟延残喘,拜火北疆有蒙厥和蛇嘢两个庞然大物,想来穆宗还没有胆子北上。
再往西处是怎样的山川异志,谁人也不敢断言,落日山外光怪陆离,怕是不比蒙厥和蛇嘢差上多少。
如此算来也只有想方设法谋略大甘西府,或是偏安一隅。
拜火如今表里不一也是人之常情,我担忧有朝一日西戎会和拜火回蒙摒弃前嫌,联手东犯大甘疆土。”
云无雁心中一沉,沉吟道:“这,西戎怎会如此轻易与拜火回蒙结盟。”
“是不会太容易,就看现在的西戎王上羯可天是否有这样的手段。
将军曾有言平沙川的局面只是为了腾出手二十余年,倘若二十余年内大甘朝廷没有寸进,就算我们出兵打下西戎拜火回蒙三国也是于事无补。”沈向东说道。
“羯城此人也是个变数,这些年看似安分守己,只怕是做出来给旁人看的。”
云无雁眉头一皱道:“羯城贼心不死,一时还不能杀,留在卓城确是个祸患。”
李落淡淡一笑道:“算了,由他去吧,杀了他更让西戎残部离心。
纵然有朝一日羯城返回朔夕,但羯可天为王已久,权利醉人,却也是最毒的毒药,恐怕羯可天不会轻易交出王位的。”
沈向东慨然叹道:“权利之毒,犹胜恶兽阴蛇。”
“谋略再多,终究还是敌不过世间众生相,万物本相,不遮不掩才是破绽最少的。”
沈向东见李落似有所悟,笑道:“将军似乎另有所指,可是还在惦记卓城之中?”
李落温颜回道:“正是,卓城如今也是鱼游沸鼎一般,百官有心无心,都是一副天将不存的模样,推波助澜之事忙的不亦乐乎,空有巡检司,倒成了一个笑话。”
沈向东和云无雁相视一笑,云无雁哈哈大笑道:“大将军如此匆忙离开卓城,恐怕不单是为了西府狄州的贯南大营。”
李落展颜一笑,三人丹诚相许,自然无须隐藏,和声应道:“回返贯南大营也是首要,不过若想巡检司方便行事,我就不能留在卓城,避开卓城耳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巡检司众目睽睽,杨大人和章大人身陷其中,总要有一人在外面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