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像是美好的,但现实很残酷,这话用在余莲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不要说现在分田到户大家都单干,杨传明的这个村会计已没有用武之地,就连大毛这个村拖拉机手也眼看就要干不成了。
现在已经分田到户,村里的拖拉机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倒是村民们的用处大些,可是给谁用又不给谁用村里只有一台拖拉机,也不大好分,村里正商议着,把拖拉机折价卖出去。
这些也就罢了,还轮不到家里的新媳妇做主,可最让余莲感到危机重重的是,她那个婆婆齐昌兰太强势了,她不是对手!
余莲在娘家兄弟好几个,也是娇养着的,根本就没吃过什么苦,可现在嫁到杨家才多久?下田插秧,下地摘棉花,什么活都干过了,而且这才秋收完,稍稍松快了一点,婆婆就让她跟着学手艺!
每天起早贪黑的帮着打下手,稍有不慎,婆婆训起人来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当初她嫁到杨家来,就冲着享福来的,可现在不但福没享着,反倒过得比谁都累,而且这日子还没完没了,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再一次深更半夜之后才上床时,余莲就忍不住了,扑在床上呜呜的哭。
“怎么啦这是?”大毛跟余莲新婚燕尔,正稀罕得紧,见媳妇儿哭得稀里哗啦的,心里也不得劲儿。
可任由他怎么哄,余莲只是哭,不说话。
“媳妇儿你说,到底是咋地啦?你这样不说话,我心里难受。”大毛被余莲哭得手足无措的。
好半晌之后,余莲才抹了把泪坐直了身子,“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裁缝的手艺总也学不会。”
到这时大毛才明白过来,感情是受了自家老娘的气,“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呢,学不会咱不学就是了,不要说你,就是咱家五毛也老学不会。”大毛噗嗤笑了,伸手就要搂余莲的腰。
难得的春宵拿来生这样的闲气,他得多不划算啊。
可向来在这事儿上温顺的余莲一下强硬起来,死活不让大毛沾身。“你当这是小事啊?这些天你见我什么时候早睡过?我都累得要死了,你还每晚……有没有良心啊!”
女人欲怒还嗔的表情看得让人心软软的。
可不?大毛这才仔细的摩挲了余莲的脸,果然憔悴了些。小两口正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免不得心痛。
“那可怎么办?要不我去跟妈说,你不学了!”
见大毛为她说话,余莲满腔的委屈都消散了些,“哪能让你去说啊,咱妈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啊,不但我逃不脱,连你都要挨骂。”
听了这话,大毛也安静了下来。他妈好强得很,在家里说出的话向来一言九鼎,没人敢说个不字,就连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