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宝莲浅笑着又走近了几步,低声道,“远远就见两位姐姐在商量事体了,可有什么我能做的?”
冬青闻言,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既然六姑娘到了,我先进去伺候。”
等冬青走远了,宝莲又望向冬葵。
冬葵不似冬青谨慎,又素来与宝莲交好,扯了她的袖口走到拐角处,冲天井里努了努嘴:“再过几日便是重阳了,照往年啊,正是满院子摆菊花的时候了。可今年,老太太那儿见了花草就头痛,看来是摆不得了的。不过,到底是重阳,这空荡荡的也不像回事。”
宝莲的眸子往天井里转了一圈,颔首道:“姐姐说得是。重阳不比寻常日子,颐顺堂里不摆,其他院子里可都有,老太太过去长房也难免会瞧见。再说了,长房老太太那儿,每年都是新酿得的菊花酒,可避不开的。”
“可不就是嘛!”冬葵摇了摇头。
宝莲凑得更近了些,压声道:“老太太怎么突然就见不得花草了?”
“我是真不知道。”冬葵摆了摆手,“还有活儿要做,我先走了,你得了空就来寻我吧。”
宝莲盯着冬葵离开的身影,瞧冬葵神色,的确是不知情的,至于楚维琳想打探的事情,这些丫鬟们也未必清楚。她把目光挪到了渝妈妈身上。
渝妈妈是章老太太的陪嫁,跟了她数十年了,现今这颐顺堂里章家带来的老人剩下的也就三人,一位是开脸做了姨娘的夏姨娘,另一位是身体欠妥、蒙章老太**典休养的薛妈妈,最后一位便是渝妈妈了。
渝妈妈颇得信赖,如今颐顺堂里里外外的事情她能都说几句话。
“妈妈,”宝莲走过去甜甜唤了一声,见四周小丫鬟们无人留意,她低声与渝妈妈道,“昨日我们姑娘去了长房,四姑娘提起来说大太太新得了不少好看的菊花盆儿,想送来颐顺堂给重阳节添个景。”
“大太太有心了。”渝妈妈抬手理了理鬓发,往正屋方向望了一眼,“你也晓得,老太太最近不喜那些,还是不搬来的好。”
宝莲应了一声,又道:“初九那日,府里四处都是秋花。”
渝妈妈抿唇笑了笑,听见院外问安声响,她抬眼望去,原来是何氏来了。
宝莲亦不好再问。
屋里,楚维琳正与章老太太说着绣功。
章老太太反复看了荷包,又翻开看了缝合的针脚,见各处细密整齐,她不由点头:“瞧着比开春的时候绣得好多了。”
“孙女知道自己女红不精,平日里一直在练。”楚维琳低眉顺目答道。
“讲究的就是熟能生巧。”章老太太把荷包交给冬青,又接着道,“琴棋书画和女红都一样,若要精湛出挑,需要的是灵气和天分,强求不得。但要求个工整规矩,只要认真去练就能有所成。你既然知道自个儿天分不足,就必须靠勤奋去补,不要失了楚氏女儿颜面。”
“勤能补拙,孙女铭记于心。”
章老太太满意了,何氏进来请安,她有事要吩咐,便让楚维琳先回了清晖苑。
关起门来,宝莲把今日冬葵的抱怨和渝妈妈的态度都讲了一遍,后道:“姑娘,我晚些再去颐顺堂里走走。”
“不急。”楚维琳止住了宝莲,“等重阳那日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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