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贤笑道,“我买了果脯给姐姐吃,竟连一句谢也没有。只问在哪买的,我偏不说,若姐姐想吃,便只得来找我了。”
黛玉笑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姐姐病了你也不回来看看,带点子果脯回来,还好意思要姐姐说谢谢。”
晋贤忙喊冤道,“我有什么法子,那会子书院正在预备旬考,父母又不让人告诉我,我都压根不知这件事。还是姐姐病好了,小厮说漏嘴我才知道的,不然我怎么也得回来照顾姐姐啊。”
黛玉便笑道,“哪一个要你照顾,你别给我添倒忙就是好的了。”又笑道,“这回旬考如何?”
晋贤笑道,“我考得好不好,你看咱们老爷的脸色就知道了。”
黛玉便抿嘴一笑,“看来是不错了。”
晋贤忽而想起一事来,道,“姐姐这里可还有怀表没有。”
黛玉便道,“自然是有的,怎么了,你又把你的弄坏了不成?”
晋贤道,“哪有的事,之前母亲给了我一块,结果那个太贵重了,叫我挨了父亲好一顿训不说,也不好带到书院里去,叫旁人看了,有些太显眼了,我怕同窗见了不好。原先那块又早被我弄坏了。”
黛玉不以为然道,“不过是块表罢了。”到底还是亲自取了一只螺钿匣子来,开了匣子,道,“诺,我这里就这些,若是你瞧不上,只好到母亲那里寻了。”
晋贤见里面也有金的,也有银的,也有嵌宝石的,便道,“还是太过耀眼了。”
黛玉便疑心道,“莫不是有人说了什么?”
晋贤见瞒她不过,便道,“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书院里有些贫寒之士,有些瞧不习惯金银之物罢了,嘴上有几句啰唆罢了。”
黛玉便冷笑道,“理他们呢,便是身上什么都不带,他们也有话说。倒时候,又该看不惯绫罗绸缎了,难道你连衣裳也不穿了么。”话虽如此,却还是吩咐蕙儿道,“我记着原有一个紫铜的怀表,表链坏了,便也没带过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你看看能不能找出来,若能,叫人配条链子给大爷戴上。”蕙儿听了便笑道,“那个还是在扬州时买的,当时也不知收到那个荷包里去了,只怕要多找些时候。”
黛玉便道,“这倒也罢了,若没有,只好往夫人那里寻了。”
又问晋贤道,“你在外头,可缺钱不曾?”
晋贤笑道,“我住在书院里,食宿家里都另外出了,我又不穿外头的衣服,所费不过是买些笔墨纸砚,再加几部新书,间或和同窗去外头馆子打打牙祭,家里给的钱尽够了。”随即又笑道,“不过若是姐姐可怜我一个人在外头辛苦,也不妨赏我些。”
黛玉瞪了他一眼,“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在书院里好的不学,倒学了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却叫人拿了两只荷包来,道,“绣竹子的这个里面放了五两银子,都是一钱一钱的散碎银珠子,给你赏人用的;这个绣青松的,里头是银票,五十两的两张,十两的两张,五两四张,是给你寻常花用的。”见晋贤把荷包收起来又道,“不过若叫我知道你拿了钱去做什么不当做的事,看我不告了父亲打断你的腿。”
晋贤笑道,“姐姐还不知道我。”
一时又想起一事,笑着和黛玉显摆,“我还未曾告诉姐姐,前些日子,我得了宁王的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