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的绯红，苍白如纸的脸颊，无力垂下的手腕……

一股几乎让人忍不住退缩的浓重血腥味扑鼻而来，像是浓雾一般紧紧将他笼罩在内，眼中只留下那具似乎正在逐渐失去温度一片冰凉的躯体。

那紧闭的双眼，毫无血色的双唇，染满猩红的血水，如一只大手紧紧地掐住了他的喉咙，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不要……”不会是这样子的，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不是吗？

血色的迷雾中，有人独立在那，不知所措般震惊当场，目光呆然地站立着，双脚像是被死死钉在地面上无法挪动，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冷静从容冷淡傲然的模样。

颤抖着的薄唇微微噏动着，发出如呓语般的声音：“不要死……”

满目的血色，让他的大脑一阵晕眩，心被揪起，身体的温度似乎也像是那具躯体一样一点点冷去，几乎要将他冻结。

“儿子，你怎么了，快醒醒，不要吓妈妈……”

耳边，不知是谁在紧张焦急地呼唤，声音有些熟悉，迷雾中的人影四处望了一会儿，却没有找到呼唤的人。

那声音的主人显然很执着，并没有轻易放弃，熟悉的呼唤声不断地响起：“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惹你生气的，更不该提那个人的，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病人原本就有轻度脑震荡，醒来后又受到了刺激，不过问题不大……”

一阵骚动过后，病房内呼啦啦地又进来一群人，量体温的量体温，听心跳的听心跳，观察瞳孔的观察瞳孔。

主治医生在仔细检查过后推了推眼镜，神情并无任何紧张，声音平静地向床边的妇人淡淡解释着。

听完了医生的诊断，顾母这才放下心来，眼神依旧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顾绍谦：“那他这样子什么时候能醒？”

“夫人您请放心，顾先生很快就会醒过来，这只是暂时现象。”

详细地询问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以及顾绍谦之后可能的治疗恢复情况后，顾母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最终狠了狠心将心中的话问出口：“按照现在的情况，后天有可能出院吗？”

等到顾绍谦再次醒来之际，病房内只有他和他母亲两人。

“醒了就好。”看见他睁开眼睛，顾母眼中划过一丝欣喜，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不少，“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我也拦不住你。”

总听人说，女儿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有如此不顾自己意愿一定要娶另一个女人的时候。

“你从小主意大人又聪明，从来不让我们操心，你决定了的事我们也很少插手。关于你荒唐的婚事，只要你爸爸同意了，我也没有意见。”顾母心中极为不情愿，但回想起自己儿子晕倒的画面，又想起医生说过的话，依旧把这些话说出口。

顾绍谦的意识刚刚清醒了些许，眼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满目的猩红血色，下意识地闭了闭眼，耳边却听到母亲的这一番话，忍不住便侧过脑袋看过去。

顾母精致的妆容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之色，眼中有清晰可见的无奈，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