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译的眼紧锁着她,自上而下,深邃暗墨,似要把她看透,又像要把她吸进去。
“为什么要逃避?”他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冽,染了****的调子却原来最动听。
对啊,为什么要逃避?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进你安排的战局,她早已没有了坚强的防备,也没有了后路可以退。如果说林宸是她的劫,尚未安然渡过的她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理智与情感的审判,过去与将来的抗衡,任一一方都带着毁灭性的雷霆之势,她既没有决定输赢的勇气,也没有逃脱的幸运。于是,想逃逃不离,欲忘忘不掉。
“我输不起。再也输不起了。”输了一个林宸,用尽了她全部的气力,她还拿什么来赌一个许光译?
“但你终究还是输了。”他的眼神里没有骄傲,一往情深深几许。
多么不想承认,她却再一次输了自己的心。林宸教会她爱人的能力,却失去了被她爱的资格。许光译是最不被允许的,却奈何是她无法不爱的人。
“输,我心服口服。”用她的前半生换一场青春盛宴,繁华落尽,她还自己释然。林宸,时至今日我才敢放手。你允我的自由,久违了。
“此时此刻,你眼里的人是谁?”冰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欣喜与期待,唯有执念不可辜负。
最后,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因为她的答案应声断开。
“许光译。”
记不清是谁先打开了**的阀门,明明瘫软无力的四肢竟奇迹般地有了气力。他紧一分力道地拥住她,她便成倍地回礼过去。贴合怎么够?势要彼此渗透了才好。当怀抱已经无法诉倾隐忍的情真,压抑便成了盛放前最后的抵挡。
陆荏知道,她该是拒绝的。身,却由不了自己。
似是看出了她的犹疑,许光译忽以不容抗拒之势压下来。本就虚软的身体怎经得起这番造弄?当下陆荏就溢出了声。过耳,却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娇羞。这还是她的声音么?竟不知真可以软成水来。
吻点再次落了下来,他的唇有着让人眷恋的柔软,不似他外表的云淡风轻;他的吻有着让人着迷的魔性,像极了他内心的波澜不惊。
直到酒的香醇已分不清属于谁,陆荏也因气短而不得不暂缓。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大口地喘息,他的吻却继续着一路蜿蜒。
脑中已经思绪不清,做什么合不合适也暂时丢给明天再理吧。
坦诚相见的过程是模糊的,只在肌肤相亲的那一刻,陆荏刹时清明。天,到底是他体温灼人还是她烫得过分?他竟能万无一失地找到她的薄弱点,并技术娴熟地将它们一一攻占,命令其俯首称臣。一颗火种,催生燎原之势,这便是许光译不显山不露水的霸道,教人怎生招架?
明明眼中的情和欲已经在疯狂地叫嚣,他却有本事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荏荏,你确定?”
陆荏微扬起下巴,吻上他的眼睑,用身体去感知、去铭记。原来,他带笑的吻最磨人。
于是,温吞的水里生起了火,她染上了他的毒。在他的指尖盛放,不是自甘的堕落,而是相悦的怔魔。她像是他手中的玩什,却又像是他唇下的珍宝。直到通体失了自己,五官也迷失了去。她想她是灼热的、是放空的、是窒息的、是快活的。
“许光译......”陆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唤他,仿佛这般做了,能好受些。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听到自己媚得滴出水来的声音,她体内的渴望苏醒,心上的啃噬更甚。
“许光译......许光译......许光译......”他的温柔落在了她的眉心,换来彼此拥得更紧。
“荏荏,看着我。”
然而陆荏的眼却不复清明。
疼!
十指紧扣进他的肌理,她痛几分,也势要让他如数感受。原来,真实地感知到他,矢志不忘,终是圆满。亚当的肋骨也好,缺了弧度的半圆也罢,孤独的“零点五”相聚成不完美却合适的“唯一”。
此生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