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急性子,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斩草除根”的原则。先前忙着自己和杨曼丽的婆媳斗争无暇分心,如今,内部矛盾得以解决,是时候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了。
可陆飞是什么性子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实诚,让他对别人说“不”比杀了他还要难。呵!怎么偏生让她摊上这么个“好好先生”,一定是上天特意派他来磨她的。谁叫她让太多的人吃了“嘴皮子”亏呢,现如今风水轮流转,让这么个小冤家来闹一闹她,也倒真真应了“一物降一物”。
心里想明白了,尤里的态度也软了下来,没刚刚那么尖锐。她拿乔地维持表面的冰冷,轻声唤了句:“过来。”便见二十好几的大男人跟三岁孩童似的唯命是从。
哎!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老陆家!尤里认命地拉过陆飞的手:“坐下。我跟你说,我刚刚凶你是当真觉得你不能再这样任人鱼肉下去了。”
陆飞见她火气淡了,心中暗喜,嘴上也连连回应:“宝宝,我知道的,你是为我好,看不惯我在别人那里吃亏。我都懂的,你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间,他顺势把小女人揽进怀里,鼻翼吸收着她的馨香。
尤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闷声闷气地回道:“知道也不见你有所表示!整天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把章邦鑫当神一般供着,把我当母老虎似的提防着......”说着,她的气又上来了,张口咬住了男人胸前的软肉。
其实,隔着衣物并不疼,但陆飞还是佯装叫出来声:“哎哟!宝宝,咬坏了你也不心疼呢?”
“不心疼!不心疼!咬死你这个没眼力界的二货!”然后,两人玩闹地扭打在一起,直到尤里连胜求饶,陆飞这才放过了她。
头枕着男人的臂弯,尤里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了一句呢喃:“宝宝,过了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自从那日晚上加班和许光译在茶水间不期而遇后,陆荏坚信“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如果再继续勤勤恳恳地工作下去,指不定会再发生多少次“惊魂事件”。于是,决定把“鸵鸟”精神发挥到底的她抓住机会,跟着公司组织的支教活动去到了贵州山区。
再回到h市已是两个月后,春暖花开,又是一年新气象。
虽说母亲和沈玖熙没少抱怨自己今年没回家过年,但终归是“一切为了孩子,一切为了教育”,陆荏倒也没吃多少苦头。
只不过,现如今既然回来了,再想躲过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不,今天难得休息逛街,不料遇到了大学室友寒雪恰巧公干来到了h市,两只吃货自然得大吃一顿,联络一番感情。
可这一餐,注定不太好消化啊!
当时,两人正在点餐。寒雪翻看着餐牌,注意到店里的菠萝包是特色招牌,遂自然而然地开了口:“妞儿!还是老规矩,一人一只菠萝包作为饭后甜点?”
陆荏闻言,有一瞬的失神。
“妞儿?嘿!问你话呢!”就得不到回应的某人不得不再次开口。
“哈?哦......我最近减肥来着,菠萝包还是省了吧!”陆荏刻意努了努嘴,掩饰尴尬。
寒雪忍不住嗤她:“得了吧!你就快瘦成一道闪电了,还减肥?等着我哪天到广场上空找你不成?”
“你丫才是风筝呢!”
两人调笑着,倒也无伤大雅。陆荏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某人而戒掉的菠萝包,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再碰了。因为,再甜,入口,也只剩苦涩。
等着上餐的期间,两人聊起了大学毕业后彼此的工作和生活,陆荏这才了解到,回到老家的寒雪半年前已经在家里人的安排下成了婚,对方是当地市医院的医生。
“哎哟喂!当年是谁说‘本小姐此生不嫁,要和自由永不分家’的哈?这么快就人妻了呀?而且竟然还瞒着我们不说?该打!”陆荏没好气地挤兑好友,眼里却是化不开的欣喜和祝福。
寒雪也难得的脸红:“还不是因为你丫的换了所有联系方式,我总不能到公安局登寻人启事去‘人肉’你吧?这样说来,你才该打呢!”
陆荏这才想起,自从那件事发生后,自己确实与大学朋友们失联很久了,于是讪讪地自罚埋单,以示道歉。
就在一切重归正轨之际,一个人的突然介入让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啊!”寒雪盯着陆荏身后的方向,眼睛瞪得老大,“妞儿!你猜我在我们斜对面那桌看见了谁?”
陆荏对她的炸毛见怪不怪:“总不能是在大白天见到了鬼吧?”
寒雪颤颤巍巍地起身,抬手相指:“可不就是见到了......林宸!”
来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后走近,看到陆荏后友善地问好:“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位是......朋友?”
陆荏知道这回怕是再也瞒不住了,于是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牵强无力的微笑:“是啊,许老师,她是我的大学室友寒雪;妞儿,这位是我的老板,许光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