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小爷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只要你继续实行放养政策,我保证能打破建国后不能成精的规矩,潇潇洒洒地活到九十九!”肖烨然接过保姆递上来的参茶,如牛饮水一般地囫囵灌下。
保姆见怪不怪地收回茶杯,暗叹一口气。这个大少爷真是太不懂事了,肖先生担心他的身体,只要他回到大宅,千叮咛万嘱咐得上名贵参茶伺候着。可他倒好,每次都一口吞下,这般食不知味地敷衍了事可不是暴殄天物么!
不仅如此,这位大少爷在自家亲爹面前也经常没大没小,脾气上来了就呼来喝去地发泄自己的不满与愤怒。
她不懂,肖先生在人前是叱咤风云的商界强人,在儿子面前怎地就“软弱”成这样了呢?
“容嫂,你先下去吧。”肖云龙挥挥手,示意保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被唤作“容嫂”的女人喏了一声,恭敬地退出客厅。走到楼梯口时,她下意识地探身回头,看到肖烨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后,又不禁摇了摇头。
永远长不大的闹心孩子啊!
肖烨然刚刚喝过参茶,充斥满嘴的浓重药味儿让他不爽快。他想起身倒杯茶漱漱口,却被肖云龙叫住了。
“你去哪儿?屁股都还没坐热呢!我有话跟你说。”
肖烨然翻了一个白眼:“报告sir,我去喝口茶而已,这都不允许?”
肖云龙对他这幅尊卑无序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
肖烨然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而死,而父亲因为公司的事务繁忙,对他的关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从小到大,肖云龙倾尽所能给儿子最好的物质支持,这是他能做的,也是唯一能做到的。父子俩同在一个大宅子里,明明血脉相连,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就彻底降到了冰点。他心知自己欠这个儿子太多,因此,无论肖烨然现在做出怎样过分的事情,只要他还能忍,就绝对不会计较怪罪。
他清楚肖烨然从来没有把他当父亲看待,他又何尝给过他一个儿子应当享受的父爱温情?
如今的他们,与其说是父子,倒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肖云龙需要肖烨然在必要的时候以“骁龙”继承人的身份出现,帮他拿下商业合约;反过来,肖烨然需要肖云龙给他足够的现金和支票,来供他挥霍玩乐、放肆青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双赢买卖,双方乐见其成。
肖烨然撂下一句话,也不等肖云龙回应,就自顾自地走向厨房。
这个老头子,半年不见,烦人的功夫越发厉害了!
他在厨房里慢条斯理地喝着冰水,明明不热,冰凉的液体入喉也让他打了个激灵,但他就是要任性妄为。
他一边喝水,一遍意兴阑珊地打量着厨房。他家厨房很大,比公寓里的那个大了不知多少倍,但他却亲近不起来。
这座大宅子,哪里是他的家?和保姆相比,他就是个客,稀客!
肖烨然思及此,自嘲地笑笑。挺好!这样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家,不要也罢!
手中的水瓶告罄,他再次拉开比人还要高的双开门冰箱,从中取出一瓶冰“百岁山”。
呵,这里面但是有不少自己喜欢的东西,他草草拣过一个被保鲜膜包裹着的柠檬,日期显示是今天。
他们家只有他一人吃酸,肖云龙是半点不敢沾染,而保姆下人们都有专门的厨房,因此这个冰箱里的吃食只会是为他们爷俩准备的。
肖烨然嘲讽地笑出声来,他们也不嫌麻烦!明知道他一年半载都不见得会回来一次,每天还雷打不动地准备这些给谁看呢?
正当他准备关上冰箱的门出去时,视线却停在了一盒花旗参上。
鬼使神差地,他把它拿了出来。下一秒,他却用一个抛物线把它送进了垃圾桶。
想让小爷喝得太补流鼻血呢?偏偏不让你们如意!
肖云龙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这个家伙,喝水也能喝上十分钟?!
他坐不住了,正欲起身到厨房里把他揪出来,就看到肖烨然痞气十足地走过来,手里还拿了一瓶冒着凉气的冰水。
肖云龙直感脑仁突突的跳疼:“大晚上的喝什么冰水?”
肖烨然权当没听到,竟当着他的面猛灌下一口:“要你管!”
“你!”肖云龙被他呛得血压升高,到嘴边的狠话却终究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