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跳舞，跳你最拿手的。这里什么曲子都能找到，还有舞衣你跳一身。”

郝春来轻车熟路地打开身后的一个暗柜，一排排各式舞衣在明亮的灯光下耀人眼目。

看郝春来认真的神情，苏诺不好提出疑问。在一排舞衣中拣出一身青粉色的绸衫和长裙。看见柜子旁边还立着几把油纸伞，苏诺马上有了主意。

“我要跳《雨巷》。”

“好，我去准备音乐，你赶紧装扮，可能随时会上场。”

郝春来拉开一旁的屏风，露出几张妆台。

苏诺对着镜子挽起长发，在妆屉里找出一朵仿真的绢花插在鬓边。抬眼看见屋角立着的描金粉彩大瓷瓶里插着几枝百合，苏诺把娟花拔下来扔回妆屉，摘下一朵百合戴在发间。

鼻边淡淡的百合花香让苏诺的心情慢慢沉静下来。

“可以上场了。”

郝春来推门进来喊苏诺。

“别紧张，你注意跳舞时的正位，要对着那个穿深蓝色中山装的人。”

苏诺点点头，在郝春来的指引下，穿过一条长长的走道，在走道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

门口站着两位穿旗袍的服务员，看见苏诺近前，缓缓推开门。这时音乐声起，苏诺定了定神撑开油纸伞遮在脸前，踩着款款舞步，走进房间。

身后的门无声地关上了，苏诺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她知道郝春来不在这屋里，她甚至不知道这间房间有多少人，有多大，她的舞蹈该怎么施展。

苏诺只能看见眼前一方厚重华丽的地毯，先定格脚步，扭身扬起油纸伞做一个亮相。

眼前灯光微暗，像是为了看她的表演特意营造的情调。音响的效果很好，乐音悠远如天籁。苏诺觉得耳里的音乐效果比多年前，她在中州电视台的元旦晚会上听到的音乐效果还要好。

可惜青葱岁月已远，疏于练功的肢体再不复那时的柔美和技巧。不过好在苏诺的面部表情丰富，临场应变和发挥更成熟。

苏诺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正中间的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重要人物。

亮相的位置离那个人错开了两张椅子的距离。苏诺马上挽了一个穿云手跃动起跳，在空中一个完美的踢腿，准确地在那人身前的位置落地。

苏诺顺势一个扭头望月的娇美姿势定格，朝那个人投去一抹柔波。和那个男人目光碰撞的一刹那，苏诺盈盈起身舞着油纸伞，把雨中像丁香花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表现得淋漓尽致……

苏诺一身是汗地回到休息室，郝春来马上迎上她。

“感觉怎么样？那个人有鼓掌吗？”

“没有，我已经尽力了。”

久不练功，刚刚用力过猛，苏诺觉得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子了。

“没事，走我带你吃饭去。”

“不吃了，我晚上一般不吃饭的。你送我回家吧。”

“不吃饭怎么行！”

“跳舞的要保持身材，都吃得少，我真不吃了。”

苏诺朝郝春来微微一笑。

郝春来脸上隐隐的焦虑苏诺当然看得出来。她相信郝春来让她跳舞给那个人看，一定是想讨好那个人，一定是有求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