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东旭结束通话之后，苏流暖还把手机握在手里，看着水洛夕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想我要回去了。”

刚刚她和莫东旭的通话，被水洛夕听去了大半，苦笑了一声，点头说：“你请便吧，本来就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

“没有的事！我也喜欢出来和人聊聊的。”她站起来拿了挎包，“今天真是要走了，以后咱们再聊。”

“再见。”

“再见。”

苏流暖走到门口，又回头来说：“我没告诉东旭是和你在一起，所以等我们离开了，你再出去好吗？不好意思了。”

水洛夕点点头，“嗯，谢谢。”

苏流暖下楼之后，果然看到莫东旭的车子正停在门口。她走上前去，正打算敲敲车窗玻璃叫他出来，他自己已经打开车门，迈着长腿走下来了。他绕到另一边给她打开车门，扶着她上车去，等她坐好了才问：“这客户面子挺大啊，还要咱们的总监亲自陪喝茶？你现在可不能喝茶，自己没喝吧？”

苏流暖系好安全带，回答说：“我当然没喝。”

莫东旭看了她一眼，忍了又忍，还是把最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那个……你那个客户，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苏流暖憋着笑，“男人！”

莫东旭嘴角抽了抽，闷闷地不说话了，而是专心致志地去发动车子。

看到他沉默，苏流暖又碰了碰他的胳膊，哄孩子一样说：“骗你的！到茶室这种地方的，当然是女人。如果是男人，他会请我去会所。喂，这种干醋你还吃啊？”

当然吃。

莫东旭完全相信苏流暖，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但她和别的男人接触，他还是会吃醋，还是会不放心。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永远对她有着强烈的独占欲，永远不能放心。

“你呀……”车子平稳滑了出去，莫东旭无奈地说，“你是越来越喜欢捉弄我了，自己都是要当妈***人，反而这么调皮。”

苏流暖笑笑没再说什么，她偏头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不停倒退，那间茶室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之外。同时，茶室里的人，也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了视野之外。

水洛夕听了苏流暖的话，站在二楼窗边，没有马上下去。她眼睁睁看着莫东旭动作温柔，把苏流暖扶上车，亲自开车门、关车门，修长挺拔的身形，穿着熟悉的橄榄绿军装，从来冷漠严肃的男人，在苏流暖面前也把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能等到莫东旭的几率微乎其微，但还是不能马上割舍。她心里很茫然，自己到底在等什么呢？也许是等莫东旭，又也许，她只是在等自己死心。一点一点耗光了对莫东旭的热情，她想，总有一天她也能对他死心，然后专心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

莫东旭以前开车很快，仗着车技好，喜欢风驰电掣的感觉。他开车的安全指数也很高，但每次只要载着苏流暖，他就会放缓了车速。高性能的越野车，被开得缓慢如蜗牛，让坐在副驾驶的女人格外安心。

怀孕中期，苏流暖的身体越来越好，孕期反应都没有了，她连皮肤都变好了。

民间有些说法，说是怀了女孩的孕妇皮肤会好，苏流暖把这说法告诉莫东旭，高兴得他简直合不拢嘴。他们一直没有检查过胎儿性别，宁可在这样无尽的猜测中，寻找一种期待的焦灼的快乐。

回到家以后，苏流暖照例是被家人们团团围住，各种服侍。

一开始她还会不安，但现在也慢慢习惯了，心安理得地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就这样了，奶奶还要唠叨她：“暖暖啊，以后不许太累了。都是有宝宝的人了，还要加班，弄到这么晚才回来。”

现在天色都没暗，只有六点多钟，但奶奶已经觉得很晚了。

莫爷爷更尊重年轻人自己的想法，打断老伴说：“暖暖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有分寸，你别老唠叨他们，回头要烦你了。”

苏流暖知道这是奶奶关心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烦？她连忙说：“爷爷别这么说，我知道奶奶是对我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莫奶奶有些得意地看着老伴，“看吧，暖暖明事理的。”

莫爷爷哼了一声，“那是孩子孝顺，不忍心让你难堪。”

他们这么大年纪了，偶尔还是会拌几句嘴。但在苏流暖眼里，却觉得这样非常温馨。当他们下楼去散步，二老总是手牵手，那种经历过岁月沧桑的爱情，才是真正的温暖。

苏流暖笑着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真的！”

一家人每天都是这样其乐融融的，吃完晚饭回到房间，莫东旭去洗澡，苏流暖一个人坐在床上看杂志。非常巧合，封面上正是水洛夕的大幅艺术照，明艳的浓妆，让她在清纯中又显出几分大气来。

她有些感慨地想着，这样的幸福生活，但愿水洛夕也能早点拥有。

正盯着水洛夕的照片发愣，莫东旭已经擦着头发出来了。在她背后看了眼杂志，低声问：“干什么这么入神？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