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东旭摇摇头，想把那个可怕的设想赶走，他只问医生：“现在请您帮她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军犬咬伤的地方？我们需不需要打疫苗？”

医生把苏流暖的伤口仔细端详几眼，皱眉说：“肉眼观察来看，应该是没有咬痕。但是有几处皮肤破损，如果沾染上犬类的唾液，也有传染病毒的可能。我还是开单子你去做个化验，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莫东旭一颗心始终悬着，在苏流暖伤口处取了血做成标本，交给化验科，然后他就开始惴惴不安地等结果。

那位医生也忍不住安抚他：“你也别太担心，就算真的感染了狂犬病毒，现在的医学这样发达，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了。”

莫东旭点点头，疲惫地说：“谢谢大夫，我知道。”

他看着病床上始终无知无觉的苏流暖，刚才在伤处取血，她疼得皱了眉头，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没能苏醒过来。他又担忧地问：“医生，她脑部有没有受伤？”

医生说：“刚做了脑部的ct，显示结果正常，没受伤。”

“那她怎么到现在还不醒？”

医生耐心地向他解释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按照你说的受伤过程，她一定是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所以暂时性晕厥。这个多休息一会儿就好，真的不用太担心。”

莫东旭点了点头，但是没做声。

医生说得再对再有道理，但是只要没能亲眼看着暖暖醒过来，他的担心就不会少半分。

狂犬病毒的检测报告很快就出来了，不幸中的万幸，苏流暖完全没事，这让莫东旭小小松了一口气。

他拿着报告单，正要回病房去陪着苏流暖，裤兜里的手机一响，他拿出来一看，倒是马上就接了。

电话是谢阳打来的，他开口就问：“首长，嫂子还好吧？”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计较那些礼貌和规矩，莫东旭也直接说：“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现在还没醒。”

谢阳是把他们送到了医院之后先回军区那边报道的，刚刚报道完，不放心苏流暖，所以马上打了电话回来问。听到没什么大碍，也稍微放了心，和莫东旭客气了两句，正要挂断，莫东旭却拦住他：“等等。”

“首长还有事？”

莫东旭手里还捏着苏流暖的那张报告单，仿佛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那薄薄的一张纸上。他把那纸捏得皱成一团，对着谢阳一字一顿地吩咐说：“给我去查，这次暖暖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故。”

“这……不是意外？”谢阳有些诧异，不解地问了一声。

莫东旭冷笑了一下，冷声说：“哪里有那么多意外？好端端的，暖暖为什么换跑道？你给我仔细去查，尤其是刘瑶晶，今天来了军区，她都见过什么人，一一给我问清楚。这件事必须给我查出来。”

莫东旭这人向来如此，越是生气，面上就越是沉稳。

现在他一字一句说得如此清晰，并没有别人那样的勃然大怒气急败坏，但是从他森然的语气里，谢阳知道他现在才是真正怒到了极点。

他不敢再多问半句，只按照他的吩咐回答说：“是，首长，我马上去查。那您……”

“我暂时不回军区了，暖暖这边需要人照顾。”

“好。那……首长再见，等嫂子醒了，替我问嫂子好。”

挂上电话后，莫东旭马上回到了苏流暖的病房里，哪怕一秒钟看不到她，都让他觉得心慌，生怕就会这样失去她。

苏流暖是真的吓坏了也累坏了，睡梦里仍旧不得安稳，小脑袋在枕头上小幅度地辗转着，嘴里小声嘟嚷着：“不要……疼……离我远点……”

莫东旭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她细细的声线仿佛变成了尖针，一根一根都扎在他的耳膜上，让他觉得无比疼痛。正想俯身亲吻一下她的额头，算是对她的安抚，结果她眉头一皱，又小声喊了一句：“东旭……我怕……”

东旭……我怕……

这充满依赖性的几个字让莫东旭更加难过，这小女人这样信任他，但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他却没能出现在她的身边。他咬了咬牙，最后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暖暖，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