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白昕媛那么纵容与宠溺。他是在赎罪,在替她照顾她最宠爱的妹妹。
谭少慕这辈子的年轻冲动,热情不羁或许都在那一场懵懂的爱情里耗尽了。
想到这里,何幼霖忍不住地替他心酸,难受。
她打开被子,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让他靠在她肩膀上,“对不起。”
对不起,是她小心眼,非要知道他的过去,让他回忆那么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那时候的他一定很崩溃,所以才有了慕黑狼的那段过去。故事的那开头都这样惨痛,她不想在追问什么了。他好不容易穿上西装,打上领结,重新过上了新生活。
过去的,就该过去了。
难怪,他不许她提,不许她问。不是,他多在乎那个人,而是他自己都不想面对那段过去。
这一刻,何幼霖知道,不管谭少慕会不会喜欢她,她都爱惨了他。只凭他今夜的这番剖白,为了她的剖白,她都愿意为他燃烧她的一切。
“对不起。”她紧紧地抱着他。
他没哭。
她知道,他不会哭,所以她哭了,哭得鼻涕眼泪直流,今晚上她的委屈,她的愤怒,她都一直憋着,不想示弱。却在这一刻,她不想藏着了。
她嘴上喊着,和你没关系,你别难过,也不要自责,却哭得比谁都惨。
等谭少慕回过神,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张脸,心痛,委屈,独独没有嫉妒。
原来,他并不想说太多的。为了骗她说她的过去,他想过半真半假,随便说些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他渐渐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里。
整个人轻松了下来,便想到什么说什么。原以为那段过去,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是他一个独酿自喝的苦酒。
即使他后来有了酒瘾,得了自虐症,被关进精神病院里治疗,他都倔强地不肯和主治医生说一个字。
他自己用了三年的时间,走出了过去,把记忆尘封。却在这一刻,他才发现说出来并不是那么难。
甚至,他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面前的女人哭的太惨,声音太大,或许他还会说下去。
她和白昕嬛真的不一样。至少,白昕嬛从来不会哭。
白昕嬛是个非常独立的女性,和他妈妈完全不一样。他妈妈就是太软弱了,太依赖男人了。
所以,他一直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只是,不知道为何,看着何幼霖所流的每一滴泪,他都很开心。
他摸了摸她脸上的泪水,笑道,“真丑。”
何幼霖愣了愣,想跑梳妆台照镜子,却被他拦腰抱进了怀里。
他啄了啄她的唇角,舔了舔她眼角的泪珠,低语,“没关系,我不嫌弃。”
何幼霖愣了愣,最后说了句,“谢谢。”
这是他第二次说,他不嫌弃她。
他永远不知道,他的不嫌弃,对深深厌恶自己肮脏的她来说,有多宝贵……
“傻丫头。”谭少慕摸了摸她的头发心,完全不懂她又是道歉又是道谢是为了什么。
何幼霖看着他温暖干净的脸,和在外人表现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真的有很多张脸,但只有这样的表情是独属于她的。
“现在,你可以说你的事情了吗?”他的衬衫前扣被扯得松散,有着颓废的性感。迷离深邃的眼眸像极了暗夜里的狼,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有些害怕。
即使他的过去也很糟糕,但是她依旧觉得他是那么的完美出色。他的情深,他的孤独,他的自责,他的爱恋都像是一本书,一个电影。
而她,只有丑陋。
养父说的对,都是她的逞强招来的祸事。
何幼霖低下头,强大的自卑与羞耻下,她选择了部分的隐瞒。
“我养父以前是个司机,后来攒钱做生意,亏了。家里的开支就比较拮据。江淮他是寄养在舅舅家里,舅妈待他并不好。所以,我们不上课的时候都会去奶茶店打工的。后来,你也知道了。我们惹上了麻烦。
当时,我们两家谁都拿不出钱来。我借了高利贷。最后被骗进了娱乐城上班。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平设计的。无论是那天那个秃顶男,还是后来主动借我高利贷的人,都是王平安排的人。”
“他为什么针对你?”谭少慕蹙眉,原以为何幼霖是为了赚钱才去那上班,然后在那认识了王平,和他结怨。没想到,早在这之前,王平就盯上了她,策划了一切。
何幼霖低下头,小手紧紧抓着他胸膛衣服,语态放的很平,“我也不知道。大概,我长得好看吧。”
谭少慕眯眼,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却不想逼她。“那些照片到底拍的是什么?你先和我说了,万一王平手上有底片,我也好提前帮你想好对策。”
何幼霖抖得愈加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