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挣扎,惊恐睁开双眼,黑漆漆屋子她什么也看不清楚,而外头的挽琴听到了动静,迅速起身点了灯。
臻璇就着挽琴的手喝了些水,这才感觉舒坦了些:“我无事,你去睡吧。”
挽琴皱着眉头,半响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出去,抱着枕头薄被进来,放在了寝房里的一张榻上:“奴婢陪着奶奶。”
这般贴心,臻璇没有拒绝,况且,有人在一起,心里也安稳些。
再入睡时倒是平静了不少,直到天亮才睁开眼睛。
臻璇坐着马车去了侍郎府,何姨娘迎了她下车,臻璇心里挂念着事,问道:“大伯父今日什么时候回来?”
何姨娘笑着道:“今日赶巧,老爷休沐在家。”
臻璇松了一口气,这倒是方便了不少。
裴大老爷此刻在书房里,何姨娘通传了一声,里头便让臻璇进去。
臻璇福身行了礼,见书房里没有人,外头又有何姨娘守着,便低声开了口:“昨日和四姐姐赴宴,发现了一样事情。”
裴大老爷闻言,仔细看了一眼臻璇。这个隔了房的侄女是个晓事的,此时一本正经,要说的定然是要事。裴大老爷颔首。示意臻璇上前一步:“没有外人。说吧。”
臻璇认真把事情说完。裴大老爷一面听,一面沉了面色。
当年之事,裴大老爷是后来才听说的,当时也是后怕不已。而现在线索出现,到底要如何是好?
作为皇帝近臣,他也注意到了宫里这阵子有些不对劲,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兄弟争位,只要是有心思的都是敌人。六皇子是,四皇子也一样是。
那个贵妾出现,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人小心四皇子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千万不要着了道,并没有到了风声鹤唳的时候。
裴大老爷安抚臻璇道:“七丫头,定了后日回甬州?你按照计划回去,其余的事情不用担心,交给我们来。”
臻璇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她和臻琳一样都是女眷。实在是插不了手帮不上忙,已经传了消息就把事情交给长辈交给男人们。他们更懂朝堂争斗,晓得该如何应对。
裴大老爷又交代了些事情,最后叫了一个管事进来。
那管事姓张,臻璇是认得的,他在侍郎府里当差多年了,很得裴大老爷信任。
“七丫头,后日我让张管事带些人送你去渡口,有人相送,大家都放心。”裴大老爷交代道。
臻璇自不会拒绝,行礼谢过。
等到了几个兄弟归来,臻璇拉着臻衡认真嘱咐了一番,这才回了青花胡同。
出发那日一早,张管事便带了人在宅子外头候着。
臻璇带着两个孩子登车,马车往城外渡口去。
他们走的是官道,夏日里来往马车很多,速度也就慢了许多,往常走两日就能到的渡口,这一回只怕要多费些时间了。
臻璇不想风餐露宿,与张管事说了一声,傍晚时便寻了一处客栈休息。
第二日再走时,外头的气氛却突然变得不一般起来,时不时有快马从马车边经过,到了下午,官道边上一下子冒出了很多官兵,而快马加鞭的似是有重要消息要传。
张管事在京里生活得久了,见此也没有慌张,裴家是官宦不假,但京城地界上贵人多如牛毛,一个不小心谁也不知道沾染了哪家亲眷。
臻璇也不想惹是非,吩咐了一切如常,不要与人冲撞,若是行车不便,放慢一些也可以。
第三日中午才到了渡口,张管事让臻璇入了客栈歇息,他领着人去渡口安排。
夏家船舶常常是走官码头的,可谁知今日,不管是哪个码头都乱成一片,官码头更是格外忙碌,停在码头上的不知是哪家船队,把其他的船都远远隔在河道上。
张管事一看这架势,就晓得今天怕是上不了船了,也看出这情况不对,便使人去打探了一番。
待听了回报,饶是见多识广如张管事,都差点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
来不及收拾一番,张管事匆匆回客栈寻臻璇。
臻璇正等着他,原本是想问何时可以启程,但见张管事面色阴沉,她也不由心慌起来:“怎么了?”
张管事搓着双手,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姑奶奶,宫里、皇上废后了。这路上都是传诏书的,渡口也乱,官用的码头咱们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民用的想想法子,应该再三四天,能够出发。”
臻璇愣在位子上,张管事后面的那一段话她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只听到了那一句“皇上废后了”。
怎么可能?
突然之间没有一点征兆就废后?
废后是天大一样的事情啊!便是皇上有那么一丁点意思,都要和言官周旋上一年半载的,怎么会说废就废?
臻琳之前只是觉得后宫里有些不对劲,却根本没有不对劲到这么天崩地坍的地步。
“废后的理由呢?”臻璇问,“知道诏书上写的理由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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