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睡着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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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把话说得很明白,裴家只能顺着皇上的意思一步步走,只要皇上心里的那个是七皇子,一切都不可能改变。
臻璇垂下了眼帘。
马老太太长长叹了一口气,见臻璇低落,她忍不住劝了一句:“七丫头,你也别想那么多,这都是命,四丫头注定要走这条路,从五丫头跟傅四爷订婚开始,就是这条路了。”
臻璇琢磨着这句话,越琢磨越觉得浑身冰冷,即便是努力压抑着,她还是不自禁地咬住了下唇。
臻璇有些恍惚地从马老太太屋里出来,听得老太太最后的嘱咐,要她记得自己的选择,不要因为这些事而有所动摇,既然几个姐妹都要被绑在七皇子这条船上,那裴家就闭着眼一条路走到黑吧。
回到庆安堂跟李老太太和季氏告别,当李老太太听说了谢夫人的来意的时候,也是一脸诧异,而后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中关系并不难懂。
坐上马车,听着车轱辘的声音,臻璇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夏颐卿,他的薄唇紧抿,轮廓分明的脸庞上看不出情绪,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他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臻璇握紧了双拳,松开,又握紧,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家中十个姐妹,我与四姐姐最亲。”
夏颐卿挑眉,看向了臻璇,见她眼中几分哀伤几分落寞几分无奈,心头一紧。他知道臻璇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二爷。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四姐姐会成为七皇子侧妃,对不对?”臻璇抬眼看了夏颐卿一眼,见他漆黑的目光也凝视着她,她没有避开,“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臻璇笑得很淡,她已经明白过来了很多事情,比如今天早上郑老太太悄悄和夏颐卿说的话必定是关于谢夫人到了甬州的事;比如臻琪要嫁给傅四爷,皇上要替七皇子拉拢傅家自然要下些筹码,一个臻璇哪里够?
马老太太说得对,从臻琪跟傅四爷的婚事定下。她们几个姐妹的路也就定下了。只是有一样臻璇不敢去想。也不忍心去想。
臻琳以那样的方式被退亲。程家自然是做了棋子的,布局的是那么多位皇子,交错博弈有了那么一个结果,这其中有没有七皇子的参与?
是乐见其成。还是试了一把劲?
答案臻璇不知道,亦不愿意去知道了。
可是,夏家的有一些事,夏颐卿的事,臻璇却不能不去了解,她是嫡妻,是夏家的长房长媳。臻璇知道自己刚进门,不能得到长辈的交心认同也是常理,但总要一点一点去改变。
如今掌握着中馈的是郑氏。这个担子将来是要落到她身上的,臻璇不可能到了那时候在这个家里还没有一点话语权。
马车一直到了垂花门外,夏颐卿看了看时辰,换了青帷小车先回天一院换身衣服,再去听风苑给郑老太太回话。
等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臻璇脸上神情一切如常,瞧不出一丝一毫地不高兴。
夏颐卿睨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走吧。”
臻璇知道分寸,这些脾气私底下抱怨几句夏颐卿不会反感,但若叫长辈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事。
郑老太太正在指导夏湖卿的女红,见夏颐卿和臻璇进来,赶紧招手道:“回来了?来来来,颐卿媳妇到祖母身边坐。”
臻璇依言坐到了郑老太太身边。
郑老太太一面看着夏湖卿手上的绣帕,一面问臻璇:“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你帮祖母瞧瞧,湖卿还有哪里要注意的?”
臻璇凑过去看。
夏湖卿绣的是大朵的牡丹,臻璇不由想起了臻琪,她最最厌恶的就是绣这些大花了,想到这里臻璇不禁弯了唇角。夏湖卿绣得很工整,也有灵气,就是贵气略缺了些,显得有些小气了。
臻璇掩唇笑了:“三妹妹绣得挺好的,针脚缜密,基本功可真扎实。”
“是跟绣坊的师傅学的。”夏湖卿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
玲珑阁的师傅的手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臻璇指了指花朵:“若是配色更大胆一些,就更好看了。”
绣法可以练,配色却要靠感觉,再好的师傅也交不出来,夏湖卿略显不足的就是这个感觉。
夏湖卿沉思,然后抬起头冲臻璇笑了笑:“嫂嫂说得是,我一直中规中矩的,其实是自己不敢放开了绣,有嫂嫂这句话,我就试着大胆一些。”
郑老太太见她们姑嫂亲切,笑着颔首,拍拍臻璇的手:“有机会多教教湖卿,我晓得你们裴家的小姐女红都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