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琳也懂了,赶紧一手拉过臻琪,一手拉了臻璇,凑过去压低声音与臻瑛道:“三姐姐,说出来了就是坐实了。”
臻瑛嗤笑一声:“也是,何必便宜她。”说罢,臻瑛过去与傅凌遥打了个招呼,只说是怕臻璇受了寒又吹着冷风会着凉,便先回屋里去了。
关上门,就把那阵哭声关在了门外,姐妹几人各自寻了位子坐下。桃绫上了茶,又递了一个汤婆子给臻璇捂腿,这才退到一边去。
屋里一时有些安静过了头,臻璇心里想着此时终究因自己而起,便开口道:“我那时说话没想那么多,给姐妹们添麻烦了。”
臻瑛面上本还没有什么,听了臻璇的话,倒是有些恼了:“七妹妹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了。她韩四娘自己什么心思,存心找你的事,无中生有的疯丫头,你理她那么多做什么。”
这甬州城里,也没几个人敢说韩四娘是疯丫头,臻瑛这么一说,屋里几个人笑得都有些无奈。
臻琳喝了口热茶,道:“她怎么样都是她们韩家的事,刚才三姐姐若是说出来,便宜不便宜先不说,连累的还不是七妹妹的名声。”
“人看是人。”臻瑛扬了扬眉,“她自己心思不正。又不是七妹妹的错处。”
臻璇听她们一言一语,心里却是慢慢静下来了。即便臻瑛不挑明了说,她也晓得韩四娘为何要几次三番的为难她了。
不过都是闺阁中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虽还没有到及笄的年纪,可谁先开了窍动了心思也是寻常,只是面皮都是薄的,便是有些什么也是揣在心里羞涩着。
而让韩四娘挂在心中的便是颜慕安了,若非如此,在听见颜慕艺与颜慕安说道时韩四娘不会伤心地哭出来。
臻璇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若非韩四娘昨日就有些针对自己。她都要担心是不是昨天夜里亭中偶遇的事被人偷偷瞧了去了。回忆起前一回在王府之中初次遇见韩家姐妹时。对方对她的态度也是客客气气的。便猜测大约是在那之后韩四娘听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臻璇开口道:“是韩四姐姐弄错了吧,便是上一次在王府里,也不过就是突然遇见了。说了几句家常三姐姐就来寻我了呢。”
臻瑛点了点头,把话接了过去:“我那时不晓得是姻亲,还以为是七妹妹冲撞了别人。既然是亲戚,几句家常又如何呢?是那韩四娘自己心眼小。”
“话是如此。”臻琳拉过臻璇的手,道,“可是你还不是一样吃了亏,平白落了一次水,若是寒气入了体,可如何是好?”
话说到这里。便是再不通透的人也听明白了,臻珧若有所思,臻琪啧啧嘴,压着声儿道:“那韩四娘竟然是这么想的?她不要脸皮儿做什么拉着我们七妹妹,真真可恶!”
臻琳听着外头已经没有哭声了。便问道:“一会儿怎么办?要我说其实还是下山回家的好,闹到了这样,便是我们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韩家姐妹定是不愿意与我们一道耍玩用膳的,到时候为难的还不是傅妹妹。”
“现在下山只怕不好。”臻璇摇了摇头,见姐妹们都看着自己,解释道,“傅姐姐没走,我们不好突然说要下山,而且早上我听傅四爷说,昨夜里的雨把农户的粮仓都进了水了,只怕山路也积了水,不好走。”
正说着呢,只听轻轻几声敲门声。
桃绫过去开门,见来的是傅凌遥,便赶紧请了进来。
“我来给七妹妹赔不是的。”傅凌遥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是我做东,让大家乐一乐的,却不想出了这种事。七妹妹落了水,我应该先来看看你的,无奈那位实在是……这才来得晚了。”
臻璇见傅凌遥说得真诚,赶忙起身:“我也没想到会与韩四姐姐闹得这般不愉快,反倒是让傅姐姐夹在中间。”
傅凌遥大大咧咧惯了,不喜欢这般客气来客气去,让桃绫搬了把绣墩来坐下,道:“我们大概一会就要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比原来计划的提前了,你们若想再住一日,也是无妨的。”
臻璇有些吃惊,又把怕山路积水的事说了一遍。
这不说还好,一说傅凌遥就嘟起了嘴:“谁说不是呢。我和颜家姐姐也都这么劝过了,可她就是不依,哭着吵着要下山,我是头痛吃不消了,就让她们走呗。可人到底是我请上山来了,让她们就这么回去,若是路上出了些什么情况,我怎么交代。这才没办法,要一起走了的。”
原来这下山是韩四娘的意思,只是主人家都要走了,她们怎么好意思留在庄子上,自是决定大伙一起走了。
傅凌遥先去打点了,姐妹几人也各自回房收拾东西,桃绫把臻璇按在椅子上不让她动,自己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东西。
晓得都没有心思用午饭,傅凌遥只让婆子送了一些甜羹到每个屋子里,填些肚子便预备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