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间,慕言瀮十分厌恶自己的身边有人,不管是宁公公也好,还是邢枫也好,都会被慕言瀮赶出御书房。自己一个人批改奏折,自己一个人研磨,自己一个人……
好在每次晕眩的时间都不长,最长的一次不过是半个时辰,也就是那次被宁公公发现了,从此之后不管慕言瀮怎么说,宁公公都会留在内殿陪着自己。
“殷楚怡有时朕就想问问五年前的你,为何那么狠心,为何不给自己留条活路,为何不给朕留条生路!”这些年一直压在慕言瀮心底的话,终于被他说了出来。
当他找到殷楚怡的时候,心中不是没有恼意的,他恨杜歆诗为何这么多年没有来找过自己,他恨杜歆诗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但是当他看到,已经没有任何记忆的殷楚怡,那刻慕言瀮的心里只剩下一阵恐慌。
慕言瀮害怕没有了任何牵绊,殷楚怡又会离开他的身边,没有了所谓的爱意,殷楚怡还会待着宫内吗?
殷楚怡默默的站了起来,她的眼眶红红的,但是眼神却很犀利的看着慕言瀮:“慕言瀮,我也很想问你,我失踪的这五年,你都干了些什么?当年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当年伤害杜歆诗的人,你为什么花费了五年的时间,还没有铲除?这五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殷楚怡的语气中带了一些指责,她以为慕言瀮什么都知道的,结果当年的慕言瀮,知道的东西甚至还没有杜歆诗多。而且这五年什么也没有变,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廷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你想知道朕每天是怎么过的吗?你想知道着五年,朕都做了些什么吗?”慕言瀮冷笑着说。
“……”殷楚怡没有回话。
“从你走后的两个多月中,朕一直把自己关在了笒月宫,朝上的一切事务朕都撒手不管,那段时间似乎是祁王帮朕撑起朝纲大事。过那段荒唐的日子之后,朕已经被御医下令尽量少碰酒水,邢枫和其余的死士每日看守着朕,不允许朕碰一滴酒水,但从那个时候开始漫漫长夜朕再也无法入睡了,一整夜朕就站在窗边望着笒月宫的方向,就那样傻站一夜。”慕言瀮苦笑着说。
有时慕言瀮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是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了窗边。
殷楚怡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问:“慕言瀮,你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朕也不知道,朕在执着些什么,有时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身子已经习惯性的走到笒月宫了。终于,过了一年半以后,朕的身子撑不住病倒了……”慕言瀮用手捂住了眼睛。
其实,那段时间的慕言瀮,就是在死命的折腾着自己的身子,怎么作死怎么来。但,可能是身子上累一些,他的心里就好受一些。
“慕言瀮,你就没有想过杜歆诗已经死了,你身为皇上,你身上的重任不是说卸就能卸的……”殷楚怡心里有些苦涩,真的就如杜彦贤所说,这些年慕言瀮也在折磨自己。
他们两个谁也不放过谁,就这样一直纠缠下去,直到他们两人之中的一人死亡……
慕言瀮十分坚定的看着殷楚怡的眼睛:“没有!朕知道,在朕没有看到你尸首的时候,朕绝对不承认你死了!就是这股信念支撑朕活了下来,就像个活死人一般活了下来。”
“既然你不承认杜歆诗死了,那你有何必这么折磨你自己?其实,你心里很明白,中了剧毒的杜歆诗原本就会死,更别说还摔下悬崖。”殷楚怡十分犀利的指了出来。
“不!那个时候的朕以为你体内的噬魂散已经解了,一开始你因为噬心的痛苦频繁的想要自杀,就在朕快要炼成解药的时候,你突然好了起来,朕以为你找到了什么法子,解开了你体内的噬魂散。”慕言瀮急切的想要解释。
其实,那个时候,慕言瀮不是没有想过要自杀的,但是他派出去的人没一人找到杜歆诗的尸首,原本慕言瀮已经打算好,等死士们找到杜歆诗尸首的那天,慕言瀮就下诏书,把皇位传给祁王,他会去陪着杜歆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