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朝九晚五上班工作的日子,虽然工作清闲,可好歹有事可做,每天早晨睁开眼的时候就好像同时向体内注入了新的力量,精力满满地去迎接新的一天。
一旦在家里闲了下来,时间短了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长,展心仪也会觉得无聊,白家的大宅子虽大,但逛来逛去总也一副万年不变的光景。
加上家里有下人,展心仪的一举一动都有人随时向白石远汇报,上次她心血来潮想到后山上逛逛,前脚才出门,随后就被从公司赶回来的白石远拎着衣领给拎回了家里。
说好听点是休息,说白了还是软禁,白石远嘴上不再追究过去的事情,却一直有道没解开的心结,怕是在没有找到真凶之前,他都不能释怀了。
最近连白石远也忙了起来,早出晚归,他的作息时间正好和展心仪错开,生活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两个人却连见面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听靳扬说公司最近遇到了点小困难,展心仪猛地一惊,担心是不是伊利亚德对公司动了手脚。
委婉地向靳扬一打听结果和伊利亚德无关,说是一直以来被白氏压着的一家企业,近来不知道受到哪个贵人的帮助突然崛起,公然向白氏发起挑衅,白石远一开始没当回事,结果谁知道一直以来都和白氏合作的老伙伴竟然开始动摇,有表露出要接触和白氏的合约的意向,白石远才不得不重视起来。
白石远为了公司忙得不见人影,展心仪连个吵架拌嘴的人都没有,生活别提有多无聊,每天除了照顾橙橙就是吃吃吃、睡睡睡,体重直线飙升,可就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无比的安静祥和的日子,展心仪竟然也华丽丽的发烧了!
一向自诩身体康健从来不会生病的女超人病倒了,平时不经常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哪怕只是小小的感冒而已,其他毛病都会随之而来赶着凑热闹。
白天连着吊了三瓶药水,勉强是退烧了,展心仪怕传染给橙橙,让方妈带着她到别处去玩儿,一整天都没有靠近过她。
佣人们进进出出送药送吃的,伺候得服服帖帖无微不至,可展心仪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记得小时候生病,展夫人担心得不得了,寸步不离地守在女儿的床前直到她彻底好了。
展心仪终于知道缺什么了,是缺了那个陪在自己床前的人,少了她一睁开眼睛随时都能看见的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
真是讽刺,小时候的心仪体弱多病,发烧感冒是家常便饭,是不是老天早就猜到她以后会变成孤儿,所以让她在小时候把能生过的病都生了。
一个人躺在孤零零的大床上,越发的想念小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的场景,哪怕粗布棉衣、生活清贫都是幸福的。
展心仪翻遍了微信里的通讯录名单,手指不自觉地停在白石远的头像上,他一整天都泡在公司,外面天已经黑了还没有回来,想必一定忙得天昏地暗,连时间都忘了。
她是有多想和他说说话,听他安慰安慰自己,人一生病就特容易变得矫情,哪怕他就说几个字也好,但展心仪还是忍住了。
有些情绪,一旦放纵了就很难再收回来,她不能让自己对白石远的依赖变成一种习惯。
给米娜那丫头发了长长的一条微信,想求安慰来着,结果丫的回了一条忙着呢就再没有回音。
还是莫离最好,展心仪就发了条在干吗呢,什么都没说,莫离不但秒回她的短信,而且一下就猜中她不舒服,连问了几遍怎么了。
展心仪一边感到欣慰,心想总算没白对这孩子好,一边随口向他抱怨道:“生病卧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可怜。”
就是这条,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连莫离都不理她了,等了有十多分钟没有回信,展心仪长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枕头底下,闷头睡大觉去去了。
不记得睡了有多久,展心仪一直都处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直到被楼下一阵嘈杂的骚动吵醒,她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退烧后带来的后遗症,头重脚轻眼前发黑。
楼下嘈杂的声音还在继续,展心仪依稀听到了有方妈的声音,家里几个男佣人克制着压低声音在嚷嚷着什么,还有偶尔传来伴随着东西被碰到在地的声音。
展心仪在楼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楼下的状况可想而知。心仪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光脚穿上拖鞋,顶着一头乱蓬蓬又已经有些出油的头发走出了卧室。
看到楼下大厅的一幕,展心仪的耳边嗡地一声炸响,脑袋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