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呵呵。”沈美娜捂住血盆大口,故作娇羞地笑了起来,只不过那刻意向少女看齐的妆容和她脸上脖子上的皱纹怎么看怎么叫人感觉别扭,“那再好不过了,就这么说定了哦心仪。”
展心仪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沈美娜,要不是看在赵伯伯的面子上,展心仪甚至连一声伯母都懒得叫她。
当年在赵家,沈美娜对自己的“照顾有加”,展心仪这辈子都不会忘,也要感谢那些年沈美娜对自己的刻薄和虐待,如果不是她,展心仪可能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能有如此顽强的一面。
赵诺凡排在他们前面,先买到蛋糕离开,他们走的时候,展心仪和白石远已经排到了队伍中间,即将要轮到他们了。
“心仪,我们就先走了哦。”赵诺凡冲两人挥挥手道,眼角尽是舒心的笑容。
随着这些年赵明诚越来越堕落,公司在他手里一天不如一天,赵诺凡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惜他老了无能为力,不由得后悔起当年的决定,那年沈美娜执意要逼展心仪嫁给白家的时候,他就应该极力阻止才对。
如果现在陪在赵明诚身边的不是苏玉而是展心仪,那公司一定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惨淡的光景。
可惜的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看起来白石远好像对心仪很好,只要她在白家能过的幸福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展心仪不是三岁小孩,谁是真心的对她好谁又是趋炎附势地虚伪,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譬如沈美娜和赵诺凡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眼里的神情都明显的不一样。
“外面还在下雨路滑,伯父路上小心。”展心仪怔怔地看着赵诺凡微微佝偻起的背影消失在雨雾中,眼睛酸酸的,又有些疼。
“如果以后我有能力的话,可以赡养伯父就好了……”展心仪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地喃喃道。
她身边的白石远却听见了,说:“为什么要等到以后?你现在就可以把他接过来一起住。”
“唉……”展心仪发出一声极轻地叹息,吐出卡在胸口的一腔浊气,沉默着没再说什么。
队伍还在不断地变长,已经烤好的蛋糕好像没了,前面的队伍停滞不动,展心仪和白石远被卡到了半中央。
闲着也是闲着,展心仪回忆小时候做过的梦:“我很早以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开一家蛋糕房,或者咖啡店,书店也行。店面不用太大,小小的一间,可以按照我的喜好来装修。”
白石远脑补了一下展心仪的描述,她的性格,装修出来的小店应该和她一样干净明朗。
“闲暇的时候我就待在店里,时常和朋友聚一聚聊聊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最好小店能开在海边或者风景优美的地方,每天傍晚我都可以坐在小店门口看日落。”
“一个人不是很没意思吗?”
“有人陪当然好了。”展心仪脸上浮现出美好的向往,那是只有心无杂质,虔诚地祈祷时才会有的表情,“和心爱的人守着一间温馨的小店,从黑发到白头,平平淡淡的走完一生。”
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向往什么的都有,有人希望自己的一生能够轰轰烈烈才不虚此行,有的人则要求不高,只要能和相爱的人长相厮守,哪怕每天粗茶淡饭,简简单单的也就够了。
展心仪就是后者,也许自己前半生还没过完就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所以才会对平凡的日子如此向往。
白石远冷不防地将手背搭在展心仪的额头上,试了试她的体温,打断了展心仪美好的幻想:“你干嘛?”
“我试试你是不是发烧了,不然怎么会想这么不符实际的东西。”白石远毫不客气地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切……展心仪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是啊,她对白石远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个冷血的家伙是不可能理解的。
展心仪有时候真想变成白石远肚子里的蛔虫,爬到他心脏里去看看他到底想什么,难道他在他心中就没有一个美好的幻想吗?每天一睁开眼就开始了关于权力和金钱的斗争,这种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见米娜笑过,她整日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