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安全感和踏实感,是展心仪从来没有过的。
白石远搂着她穿过人群走出去的时候,众人连看待展心仪的眼神都变得尊敬起来。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薄凉,展心仪越发地厌恶起自己所处的圈子。
白石远一走,围观的人也纷纷知趣地主动散开,刚才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空留赵明诚一人像长到地上一样,目光阴沉沉地看着融入人群当中依旧夺目的一对璧人,恨意逐渐占据了他的胸腔。
凭什么他们赵家日渐没落,他现在要靠看人眼色才能勉强维持貌似奢华实则腐烂的生活,凭什么当初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女人,如今却可以狠狠地将他踩到脚底下!凭什么!
“明诚个,你怎么了。”因路上堵车,苏玉姗姗来迟,到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她好容易在角落里找到赵明诚。
“你怎么才过来?”赵明诚的语气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一仰头灌下一整杯香槟。
说起自己迟到的原因,苏玉也是满腹的委屈:“你又不给人家买车子,我没车开,只好打的,鬼知道今天的出租车司机都干嘛去了,我好容易才打到一辆……”
“等我手头宽裕点再给你买车子。”赵明诚不耐烦地打断苏玉的抱怨。
这种借口苏玉听得多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车的影子,积攒多年的怨念终于在今天一起爆发出来:“你都说过多少次了,你的钱呢?上次我明明看见你妈给你的卡上还有六十多万。”
“我这不是有正事儿吗。”赵明诚撒谎道,他所谓的正事其实是他拿着钱去赌博,全都给输了,没有脸面告诉苏玉。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没钱又没势你什么都不算,赵明诚可算是深有体会,这些年随着赵家的落寞,也让他好好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过去的好朋友好亲戚,现在避之不及,唯恐赵家的霉运沾染到自己身上。
愁上心头借酒浇愁,眼前正好有一堆免费的酒可以喝,赵明诚是一瓶接着一瓶,连众人排队等着给韩老将军敬酒祝寿的时候,他还躲在角落里喝酒。
醉意朦胧的眼睛突然锁定在两个人的身影上,赵明诚微微眯起眼睛,对身旁的苏玉道:“等着瞧吧,你买车的钱很快就有了。”
白石远知道展心仪很讨厌这种充斥着名与利的场合,尤其人多的地方,会让她感到不自在,因此他第一个给韩老将军敬酒,彼此寒暄了两句家长里短,韩老将军还不忘问了问白振华的情况,白石远一一回答,敬完酒便立马拉着展心仪远离人群,来到人少的就餐区。
展心仪一晚上没吃东西,光是被赵明诚气都气饱了,没什么胃口,刚才为了给韩老将军敬酒,空腹喝了两大杯香槟。
这会儿胃里隐隐作痛,心仪一个不留神儿,身边的白石远不知又去了哪里,她胃里不爽,懒得去找他,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稍作休息。
白石远捧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海鲜奶油汤回到展心仪的身边,生硬地递给她:“喝吧。”
奶油的浓郁和海鲜的香鲜扑鼻而来,只是闻闻味道而已,胃里的痛意就已经减少许多,展心仪双手接过盛奶油汤的小碗,“谢谢。”
“明明可以不喝,非要逞什么能。”白石远侧着脸,神情淡漠地看着远处,焦距不在她身上。
心仪还以为他在和别人说话,看了一眼四周只有他们两个,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
“那么多人看着,我总不能丢你的脸吧,我要是不喝岂不让人家看了笑话,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以后人家一说起来,肯定会说白家的夫人怎么矫情怎么不识抬举。”
白石远的确没想这么多,他当时只顾惦记展心仪没吃东西胃会不会受不了,不像她已经想的这么远。
心仪用汤勺舀起一小勺浓汤,噘着唇吹了吹,吹凉了再送进嘴里。
白石远盯着她喝汤,那嘟起来的粉唇,让他回想起刚才那一吻,她的嘴唇软软凉凉的,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清甜,回想到这儿,体内便涌起一阵燥热,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却是极小声地咽了口唾沫。
展心仪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还以为他也饿了,不好意思要吃的,主动把汤勺送到他嘴边:“你要不要?”
“不要。”傲娇的白大少爷才不领情,转过头去,连看也不看勺子一眼。
不要拉倒,展心仪心里默念,嫌弃勺子太小不过瘾,直接端着碗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