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
抢白在顾聿森的前头,对方在电话那端笑气鬼森:“所以你仅仅是这样就猜出我是谁了?你从哪里知道,我应该跟你两年前处理的事务有关系的?两年前?呵,我竟不知,原来我竟有这般好的隐忍本事,足以隐匿两年?”
“目的。”
顾聿森完全没有理会对方,只继续重复着他的问话,低低两个字,裹挟着凛冽寒气,隔着电波翻滚之间,竟俱是肃杀意蕴,他心头在这一刻的怒,足以可见……
生生是骇人的,震的人们退避三舍慌乱失措!
偏生对方当真是个颇有胆色的,不论他心头是什么感觉,至少,他面上半分畏惧都未曾表现出来……
沉默几秒,他再度笑出声来,再度继续方才的话题,企图把主动权攥回自己手中!
他笑,声音之中满是激将:“为什么不正面我的问题?怕了么?两年前,所以……,这些话你倒是编造的真够顺溜的,哈哈,我怎么不知道,原来这顾大少爷,竟是也有这凭空捏造的好本事?”
“凭空捏造么?”
淡漠一记,顾聿森转过了身,直面向程老,他一边向他使着手势,一边继续不动声色的跟这人周旋,语气狂傲如斯,并且被他刻意注入了几分轻蔑:“至今为止,我顾聿森还未曾错过。”
“啧”一声,那人被轻视的直恼怒,火冒三丈之间,他直想爆发,却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只眸子暗了下来,深深呼吸之间,他阴笑连连:“啧啧啧……既然顾大少自信成这样,那么,你倒是猜上一猜,我现在,在做……什么?”
话语吐纳之间,这人倾下了身子,臂膀抬起之时,他猝的就将宁艨的下巴捏住,向着宁艨缓缓趋近,他面露狰狞,恐吓的话语也跟着吐纳而出:“啧啧,这皮肤,光滑如丝,不知道我一刀划下去,会变出什么花样?”
“这样一抹雪白,染了鲜红该多漂……”
“放、开、她!”
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字眼,顾聿森瞬间迸放杀气,分明还只是个二十八出头的年轻男人,可这种气势,却是让一旁的程老都愣了一下……
这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曾经观察过他好几年,自己对他各方面都满意至极,否则也不可能把这般重要的机密设计交到他手中,并且一参与就是两年。
这两年下来,虽然并非每天都会接触,可程老却自诩对顾聿森已算是了解掌握,私以为这个年轻小伙子性情再内敛不过,天大的事情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却不曾想,竟也有这等暴怒时刻?
想起他方才的解释,程老蓦然了悟,拧眉间,他折身走往了书架边,在某一里层的书背后探寻着,摸出了一个纯黑色的物体,方块形状……
眼底一抹诧异恍过,顾聿森立刻别过了头,指尖在手机后盖上用力按了一下,勉强压制住那在体内肆意乱窜的喷张杀气,他将对方当成了食物来咬:“不管你有何目的,直冲我来,再一遍——你伤她分毫,我要了你的命!”
“呵呵,那就来……”
试试俩字还只在喉间翻滚成形,顾聿森就已经把电话撂了,嘴巴大张着,这人彻底傻了!
他前一瞬还得意万分,自以为掐住了顾聿森的命门,叫他死他绝对不敢活,任他处置,得意值飙到了极点,顾聿森这样一下,简直是在用塞子将他出口活生生的堵住,直让他一口老血闷在心口,差一点没憋死!
万分憋屈,拧着眉头,对方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机,时不时还放回到耳边,全然的不敢置信——是不敢置信竟然有人敢这样对他!更是不敢置信顾聿森竟然这样就撂了电话!?
宁艨还在他手,他竟也敢如此?
如斯张狂,是谁给他的这一份胆?!
啊?!!!
嘴角噙着血,宁艨冷笑一声:“就凭你,也想跟他斗?”
什么?
霍的抬头,眸子尖利利的刺向宁艨,对方气急败坏:“你敢讥讽我?”、
“你不过一阶下囚,竟然也敢来讥讽我?!是谁给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讥讽我了?!”
将吸音地毯都踩出了巨响,这人迅步向着宁艨直冲而来,那种震怒之气,竟也不输顾聿森几分,这样的表现,绝非平凡小人物,分明是那样的显眼,却直到他爆发她们才看出,他这两年以来的隐忍负重,实难衡量!
宁艨表面还算的上平静,心头却禁不住在打突,连连叫嚣着“糟了糟了”!
他竟然能按捺住,一藏就是两年,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你的目的其实就是他吧?你看,即便你什么都没说,他不还是照样猜出了,你是两年前就出现了的人?他刚才在电话里面还说了什么?是已经猜出了你是谁?你急着去反驳,不知道这样更会引起他的怀疑么?你以为你藏的有多好?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在我们跟前装傻卖乖;两年,还不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猜出来了!?”
撑在地毯上,即便矮人许多分,但是宁艨依旧不减半分骨气,下巴高昂着,她双眼喷火,愤愤而燃:“所以,就凭着他这样大的本事,你以为有了我做挟持就能够控制他?你以为顾聿森就是这样不中用的人?!”
“做梦吧你!他立刻就会赶过来,三两下就能把你的皮都……啊-----!”
“小艨!!!”
惊叫,沈轻悠猛地扑了过去,这一回换她将宁艨挡在身后了,怒目圆瞪着对方,她强忍着惧意怒吼:“路桓!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了?!”
“男人?”
玩味一笑,冷着脸去摸沈轻悠的颊,路桓眸色阴晴不定的,透着格外深沉的意味:“你的意思是,打女人就不算是男人了?那么,我该怎么做才能显现我的男人雄风?”
“女干了你们?”
张了张嘴,沈轻悠吓傻了,一张脸儿惨白无色,而在她身后的宁艨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面来了,慌的厉害……
这人当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若是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她还拿什么去见顾聿森?还有何颜面再去许顾聿森一生承诺,跟他白头到老?
“哈哈,瞧把你们吓的,恩……果然……”
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在宁艨和沈轻悠的脸上各自来回斜视,路桓神色何其嚣张:“果然还是这个法子好啊,你们想,如果顾大少知道他的女人被我共享了,脸色该是何等的精彩?至于沈大小姐么,正好我跟你们沈家老三也有点仇怨,正好,一起了结了吧!”
“哈哈,果然,还是这个主意好!还当真要多些沈大小姐的提点!”
“你……”
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沈轻悠挡着不断的往后面缩去,纤柔身板,如在秋风之中的落叶,萧瑟抖栗。
说到底,她们是女子,抵死不可碰触的命门,就是这。
怎么样被殴打,身体上经受多么惨烈的伤痛,她们都无所畏惧,左不过就是疼一疼,躺在榻上修养一段时间,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可真要被这么个变态占了去,那让她们怕是连活着,都觉恶心!
不,莫说其他,光是这样一想,就已然无法承受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极想吐!
回过眸,沈轻悠看向宁艨,慌乱不已,彼此两两对视之间,脸色皆是难看至极,好似两朵雪白的莲,全无血色……
从身后握住沈轻悠的手,宁艨用自己那满是冷汗的掌心,触碰着她其上的冰凉,无言之间,传递着她心口那一份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