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竟有如此动人的曲子？”宋正科只觉得身体内的愁绪，仿佛都随着那琵琶声烟消云散，他想开口问弹琵琶的那人是谁，为何会沦落到这种风尘场所。

“宋尚书，久等了。”

他要等的人，径直来到她的身边。

听闻仿佛能够敲击着内心的乐章逐渐地变成最为普通的曲调，宋正科也察觉到，她似乎并不愿意让皇甫珏注意。

有几分的意外，不过，更多的却是欣喜。

宋正科一改愁容，微笑道：“不知三皇子特地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他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皇甫珏这种，主动约别人，还偏偏姗姗来迟的人。但是，三皇子的面子又摆在那儿，他的地位不足，自然不能轻易地去驳了三皇子的面子。

“闲来无事，约宋尚书出来玩乐。”皇甫珏自然不会傻到开始就表明自己的来意：“怎么，宋尚书不喜欢？”

“不敢！”宋正科急忙解释。

皇甫珏按住他的手，轻抬眉道：“说了是出来玩儿，当然没必要行此大礼。你听……”

平缓的音乐声，听不出半分的端倪。

宋正科疑惑地抬头，不懂他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皇甫珏被宋正科的表情逗笑：“早就听说宋尚书爱乐器成痴，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也就是说，皇甫珏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试探他是否像传言中的一样？

这种认知，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宋正科开心。

宋正科强迫自己露出个笑容：“三皇子开心就好。”

“你知道今天弹琵琶的这位姑娘是谁吗？”皇甫珏也察觉到她语气的不对劲，直接转移话题。

宋正科不甚好奇地问：“哦？”

“她就是京城中第一名妓，叶……”皇甫珏故装作不记得那人的全名。

“叶晓晓！”怪不得她的琴技这么高超，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宋正科真觉得，这趟没有白来。

“今天，她是你的。”皇甫珏意有所值地望着帷幕里的女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嗯？”宋正科抬头。

“好好把握。”皇甫珏拍拍他的肩膀后，直接离开。

宋正科颇有几分意外地望着他消失，略带着些痴迷的目光，又落在帷幕中的女人身上。

平庸的腔调，再度变得欢快。

叶小酒娴熟而从容地拨弄着琴弦，神态享受地弹奏着，不时，还抬头望着宋正科：“尚书大人，心情好些了吗？”

“多谢叶姑娘款待。”宋正科憨厚地说。

此刻，他最向往的琴师，就在他的面前，并且已经有人说，她属于他，他仍是没有半分不规矩的表现。

说实话，叶小酒已经对他产生了些好奇：“谢我？你应该谢的是出钱的人，而非是我。”

“钱买不来真心相待。”宋正科的严肃看起来有些迂腐，可他说的话，又偏偏让人找不到借口反驳：“若是叶姑娘无心开导我，纵使三皇子出了再多银子，你也不会开解我心中的烦躁。”

“大概是因为我无聊？”叶小酒含笑着说出这句话，垂眸，不动声色地换了个曲子：“这个世上，有很多问题让人烦恼。但，只要你擦亮眼睛看准前路，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大道理什么的，她这辈子听的多，会说的，自然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