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就想看到你了?”顾桑榆打断了她:“我们好歹也是高中同学,我可怜你没工作家里还有病父要赡养,让你去高湛的公司给他当个会计,你可好,直接睡了他。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
“我——那你说,你要怎样才肯见我,听我给你解释?”
“你跟高湛,我谁都不想见。别来找我。”末了顾桑榆又道:“我跟他如何,是我跟他的事情,我跟你——你也知道,我这人脾气火爆,以后千万别让我看到你,我怕我忍不住冲上去揍你。以后有我顾桑榆的地方,你韩雁声记得绕道走,至于高湛,你们既然背着我在一起了,我就把他让给你,只希望你们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不要像我一样被哪个小四趁虚而入才好。”
直接挂了电话,号码拉黑。
这两人,再也不要联系才好。
永远也不想看到他们。
顾桑榆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终究是没让它们落下来。
陆哲就在旁边。
“陆院长都听到了?”
他点点头。
“昨晚发生的事情,说实话我不太记得。”她声音有些沙哑:“你也听到了,我是有男朋友的,只不过恰好刚分手而已。”
“我知道。”
“我们本来是要结婚的,我请帖都买好了,”说到这有些惆怅,叹了口气:“陆院长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陆哲挑挑眉,不太明白。
“没有打算最好,我的意思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大家都忘掉吧。”顾桑榆因为韩雁声的来电心里堵得慌:“你放心,这事我也不会同别人说的。”
“我想你误会了,”陆哲漆黑的眸子印着她:“我并没有打算将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的意思是——”
“你已经分手了不是吗?”陆哲嘴角微微翘起:“你跟他已经都没有关系了。那考虑一下跟我在一起如何?”
顾桑榆一时有些猜不透面前这个男人的想法。
25岁的顾桑榆,经历了太多。
她跟高湛从小一起长大,19岁那一年两人情窦初开就在一起了。毕业之后回到叶县,两年前因为宫外孕切了一边输卵管,险些连zǐ_gōng也切掉。大病一场后,内分泌紊乱,身材不复往昔纤瘦,虽然不算太胖,但跟以前也是没法比的了,自此以后也一直没有怀孕,医生说过,那次的宫外孕发现的太晚,影响了以后的生育。小腹上一条十厘米左右的疤时刻提醒着她的残缺。
顾桑榆咬了咬牙,说:“你不知道我两年前做了个手术,我——”
“我当然知道,”陆哲打断她:“手术是我给你做的。”
顾桑榆又惊了一惊。
她怎么不知道?她进手术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陆哲啊。
“你睡着了我才进去的,”陆哲道:“那时我刚调到医院,县里面医疗技术落后,连腹腔镜都没有,只能给你留了那条长长的疤,你要说的那些我都知道。”
“那你也知道我以后很难生育了?”顾桑榆问道。
他今天这番话,有些像是要表白的意思。但年龄身份这些差距先不说,两个人仅仅是因为发生了点关系就要捆绑到一起,她还接受不了。
“现在医疗科技那么发达,这点你不用太担心,”陆哲缓缓说:“桑榆,也许你不信,但我真的等着一天等了许久了。”
顾桑榆彻底震惊了。
等了许久?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陆哲喜欢她喜欢了有段日子了?
如果不是她反应太迟钝,那应该就是陆哲掩饰的太好,亦或者,他在骗她,只是想跟她玩玩?
不,不太可能。单看自己现在这条件,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要选她?
头又开始疼了。
他们不合适。
至少现在不合适。
顾桑榆定了定神,说:“那你一定不知道半年前,我跟高湛已经领了结婚证了。”
她看到陆哲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又说:“也就是说,即使没有举行婚礼,我跟高湛也是法律上认可的夫妻。”
陆哲没有说话。
顾桑榆以为他犹豫了,心里紧了一紧,淡淡笑道:“你看,你跟我其实根本不合适。我很感激你今天能对我说这些,我自己的条件我自己也是知道的,你——”
“需要律师吗?”陆哲问道。
“你说什么?”顾桑榆没听清。
“我是说,你跟他离婚,需要请律师吗?”陆哲揽她入怀:“我认识一位非常好的律师,我可以请他过来专门为你打这场离婚官司。”
顾桑榆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告诉他她已经结婚了,她是个二手货先不说,肚子上挨过一刀,怀过别人的孩子,还不太好生育,他却问她要不要替她找律师,这——真是——这真是——
陆哲见她没答话,一时心里也有些忐忑,可别吓着她才好,毕竟对于她来说,他可能也就只是个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人而已。
“好。”半晌顾桑榆说了一个字。
这回轮到陆哲没反应过来了。
顾桑榆又说了一次。
陆哲便笑了起来。
正是一天中最好的早晨。
正是一生中最好的年龄,还好来得及。
桑榆,幸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