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西南有肃南王府,他一个人穿越狐山太过危险,除此之外就只能渡南岭江了,可当时谢术昭的死还没查清,要渡南岭江必先到绩溪郡,他哪里敢去?再说东南,他儿子不是在那儿吗,为了不将兰家的命根子搭进去,他自然是不敢去的。
这么算下来,就只剩下东边了,这应该是他最想去的,可他同样不敢啊。泄露北戎在启泰的关系网,在拓跋珏眼中,只怕就是让他死一百次都不够的。你想下他是不是没地儿去?”
“啧啧,想兰富强好歹是一方郡守,以前多威风啊,还得让咱们的人伺候他。如今居然活成这样......”朱定韬幸灾乐祸的总结道:“所以说得罪谁也别得罪那位,我总觉得这是她在盯上兰富强之前就计划好的。”
罗荣挑眉道:“那他现在就只能等死了,他在启泰经营已久,手里应该还是有些底牌的。能轻而易举的被隐魂卫堵回来,多半也是心里有数。”
“那可不是。”朱定韬翘起二郎腿呷了口茶,“不过,他也是罪有应得,如今三拨人同时盯着他,就看谁先出手了。”
这下罗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国侯府如今已经成了靶子,而兰富强只是个引子——拓跋珏杀兰富强只是顺便,估计主要是想通过定国侯府搞点事嫁祸给姜泽,以此激化朝廷与西海郡之间的矛盾。
姜泽应该打着同样的主意,若能在杀定国侯府的同时杀了兰富强,自然可以甩锅给拓跋珏。别说因着拓跋珏的身份,这事儿到最后还真可能说不清楚。毕竟是异族嘛,只要扫尾扫干净些就能办到。即便不能,不也还有北戎人吸引蔚家军的视线么?
至于姜衍和蔚蓝,则打着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且完全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北戎就不说了,你帝国皇室的暗卫悄悄潜入西海郡想干什么?一看就是居心不良啊,就是死了也是白死。
再说姜泽,朝廷与睿王一系的敌对天下皆知,再加上姜泽本就有通敌的前科,具体要如何说,还不是上下嘴皮一搭的事情?姜泽的拥趸们相不相信这个说法无所谓,只要老百姓信了就行。
而且这事儿还不是毫无根据的,因为姜衍和蔚蓝手上还握着姜泽与刘天和并尹尚尹卓往来的证据。真惹毛了,二人直接将这些证据公布出来,姜泽讨不了好不说还要惹一身腥,甚至就连蔚家军为何要强势将菊山县纳入西海郡的版图,也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到时候全天下的人会如何看待姜泽?
思及此,罗荣笑了笑,“我知道了,就照你们原先的安排吧,正好我有些手痒。”
他说到这还真搓了搓手,脸上已经换了副表情,目光冷冷道:“他娘的,老子在上京城装孙子这么些年,压根就不敢动刀动枪,这次总算找到机会了。”
说完又蹙了蹙眉,正色道:“只一条,先将女眷安排妥当。”
“哈哈哈,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啊!”朱定韬哈哈大笑,起身道;“行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就是我没想到,不是还有王爷和郡主吗,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吧。走走走,咱们去喝两杯!”
罗荣点点头。于是已经十几年不曾动刀动枪的前定国侯,甫一到西海郡,就有了从文臣转变成武将的趋势。
另一边,**宵带着罗柏直接去了军营。
罗柏话少,但一路上却难掩心中好奇,尤其是登上正在修建中的城墙时,惊讶道:“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长的城墙。”
“长一点好,菊山县城本身并不具备防御能力,朝廷将其划分到西海郡下辖后,就成了西海郡的土地。西海郡与朝廷迟早会有一战,而菊山县刚好是个隘口,自然要早作准备。”
这道城墙左边是他们才刚经过的**山支脉,右边是植被茂盛的云雾岭,中间经过菊山县,正好横亘在菊山县通往上京城的城门外,可以说是直接将上京城与西海郡拦腰截断,而蔚家军的军营,正好在城门右侧。
罗柏往远处眺望了一番,夜色中,还能看到极远地方依稀亮起的火光,这一看就是连晚上都没停工的。他双眼亮晶晶的,又大约估量了下墙体的高度,不由问道:“这墙有多高,可是所有地方的高度都一样?”
**宵与有荣焉道:“五丈,这是小主子吩咐的,说既然要修就修高点一步到位,这样才能确保西海郡未来几年的安稳。”
见罗柏满眼都是好奇,又补充道:“除了高度,厚度也不一样,且烽燧也建得比较多,这道城墙全长大约一百五十里,平均每三里地就有一个烽燧。烽燧的构造也大有讲究。”
至于到底有多讲究,**宵忍了忍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这已经算是蔚家军的机密,也是底牌——为了更好的壮大jūn_duì作战实力,也为了避免有人在战时将主意打到粮草身上,每个烽燧都有上下五层,每层都有两个房间。
除开最上面一层的烟墩,第四层储备的是兵器,第三层是粮食和药材、第二层名为诊疗室,最下面一层则是灶房。
烟墩的作用自不必说,但他家小主子在原先的功用基础上与箭楼相结合,新增了三十个隐藏的弓箭手位——在城墙上本来就有射孔的情况下,隐藏的弓箭手位更能出其不备。等射程更远的弓箭改良成功,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精准率将大大提高。
兵器与粮食同样是重中之重,按照他家小主子的说法,一般人谁能想到蔚家军会将如此重要的物资储藏在城墙上呢?尤其是粮食,战时可以做储备粮,非战时可以做赈灾物资。